雨從下午開始,一直沒停。
老舊的街道的一排路燈在暴雨中閃爍著昏暗的燈光,附近隻有零星光芒點綴在居民樓之上。濃墨化不開的黑夜,萬籟俱寂的城市,豆大的雨珠打在玻璃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似乎在為這種惡劣的天氣伴奏。
其中一棟大樓上,隻有一個窗戶閃爍著光芒,在漆黑的夜是那麼的鮮豔。房間中一名少年滿眼血絲,站在窗邊,目光死死地注視著窗外的暴雨。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今天一直做同一個夢!為什麼!”少年站在窗前大聲吼著,“老天!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讓我承受這樣的痛苦!”
少年名叫林濤,華陽市公安局法醫科的實習法醫,並且是任飛任科長點名要的實習生。
法醫任飛是誰?國內赫赫有名的法醫,過手疑難刑事案件數不勝數,能被任飛點名的實習生,可見林濤的優秀。
林濤除卻在法醫學上成績優秀外,其他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如果非要說他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那還真的有,而且這個異於常人的地方一直困擾並折磨著林濤。
那就是預見死亡!
當初在學校,林濤上完解剖課後,晚上總會做一些離奇古怪的夢,而且這些夢都是跟他白天所解剖的屍體所有關的內容,起初他並沒有在意,認為是自己壓力太大了。不過在他當實習法醫的這一段時間,他也沒有解剖過屍體,但他也會做一些稀奇古怪並且極其血腥的噩夢。
隨著他跟任飛經曆了幾件刑事案件後,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這樣的夢並不是巧合,發現隻要做這樣的夢,現實中就必定會發生他夢到的場景!
一次兩次那是偶然,可是三次四次,甚至更多次呢?難道還說是巧合?這完全不符合概率學!
雨一直下,今天林濤休息,可是當他閉上眼,睡著以後,總是做同一個無比簡單而又恐怖至極的夢。
在夢裏,朦朧模糊的影子在他眼前緩慢倒下,殷紅的鮮血迅速覆蓋他的視線,仿佛被膠水黏在他的記憶中,揮之不去。
林濤被嚇醒了,他的雙手顫抖著,因為他知道,夢中的那個人死了,那麼也就意味著,現實中同樣有人死了……
又有人死了,是的,又有人死了!
哢嚓!
一道亮白的閃電劃破天際,伸手不見五指的臥室裏忽然白光閃爍,有眨眼即逝,驚雷驟響。
下一秒,放在枕頭邊的手機狂震,林濤下意識的抓起手機接通電話,聲音緊繃的從喉頭中蹦出。
“喂?!”
“濤子,別睡了!趕緊過來!在範芸橋下麵又******發現了一具屍體!”
“任科長呢?”
“任科長被邀請去京城大學做演講去了,現在法醫人手不夠,你趕緊過來!”
“好!馬上到!”
快速掛了電話,在伸手不見五指下著暴雨的黑夜,林濤幾乎是手腳並用連滾帶爬的跑下樓,慌忙之中他甚至忘了手機又自帶手電筒功能,一路狂奔到車前。
上車點火,奧迪A4猛地一下躥出去,快出小區才意識到沒有打開雨刷器。
開著車的林濤現在滿腦子都是方隊長咆哮的那句“在範芸橋下麵又******發現了一具屍體!”和今天一天揮之不去的噩夢。
豆大的雨滴拍打在擋風玻璃上,交織成一張無法掙脫的大網,把林濤和車層層包裹,在黑暗中引導他走向更深的深淵……
惡劣的天氣下視線受到非常嚴重的限製,但剛離開校園的林濤不要命的直接把車速飆到90,快速的向案發現場駛去……
臨近範芸橋的時候,林濤老遠就看到朦朧的雨幕中紅藍光芒不斷的閃爍著,那一閃一閃不斷轉換的光芒似乎有牽引力一般牽引著陰鬱壓抑的氣息進入到人的心中。
停車後,林濤傘都沒有打,沿著河堤向不遠處雨幕中隱約可見的範芸橋狂奔而去。
本就是暴雨天氣,又是在河堤下,附近沒有什麼人,所以現場就沒有拉起警戒線。
林濤走到一名身穿雨衣的男人身旁,喘著氣道:“方隊,到底怎麼回事?”
這名男人聽到林濤的聲音,轉過身,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名叫方荀,刑警隊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