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良還未說話,他身後的隨從上前拱手笑道:“小人兩個都是蒯家在江陵的莊戶,以前一直呆在江陵,沒去過襄陽。現在江陵被劉備所占,我們這才被迫去了襄陽。將軍以前沒見過我們,也並不奇怪。”
蒯良笑著向文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文聘看他們說的勉強也能說得過去,也沒有多在意。心想,如果有機會,再向蒯良討了那個壯士前來,不知他是否可以忍痛割愛。他擺手示意侍女上茶,上前坐在主位之上,和蒯良相對而坐。那兩人順從分立於蒯良身後,倒也十分知禮、
“子柔先生,您此來的目的,文某大概能夠猜到。文某心中的為難,也希望您能夠諒解。吾受劉公之命,鎮守江夏,在未得到劉公準許之前,恕在下不能將江夏讓於旁人。如果子柔先生來此是為了敘舊情,那文某不勝歡迎。但如若是當說客,我看就免了吧!”
蒯良斜瞥了一下身後隨從,看他並無反應,笑道:“文將軍如此說,當然也有一定道理。但其中有幾個實情,文某卻不得不說。”
文聘臉生疑惑,不知道蒯良是什麼意思,皺眉道:“子柔先生請說。”
“蔡瑁為背主之人,昔日他囚禁舊主劉景升。本為謀求自立,以圖掌控整個荊州。但後來荊州局勢突變,遠遠超乎他的意料,他才不得不將荊州獻於曹公。這些,想必文將軍應該也十分清楚吧!”
文聘點了點頭,沒有否認道:“蔡瑁心思,孰人不知。”
蒯良笑了笑,繼續說道:“文將軍性格純直,對劉州牧忠心有加。蔡瑁囚禁劉公之後,擔心文將軍串聯諸將,便暫時奪了您的軍權,將您完全囚禁在了襄陽。但為何又突然將您調到江夏?掌管兩萬餘江夏士卒。難道將軍對此就沒有絲毫疑惑嗎?”
文聘皺了皺眉頭,道:“請先生指教。”
蒯良點了點頭,道:“文將軍,之所以如此,並非是蔡瑁的真實意願,而是曹公的意思。曹公知曉你的才能,也相信隻有您鎮守江夏,才能確保不失。因而,他這才通過郭祭酒向蔡瑁下令,讓您出鎮江夏,掌管重兵。說實話,雖然曹公有借助您能力的意圖,但其中也是冒著巨大的風險的。一旦您心向呂布,那麼江夏就真的危矣!而曹公最後的決定,您也看到了。這種信任和重用,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給予您的。”
文聘臉色微變,沒有什麼表示。但依他對蔡瑁的了解,確信此時十有八九為真。
蒯良道:“此刻,呂布入攻荊州,曹公亦親往襄陽。荊州劇變隻在瞬息之間,想要獨善其身已不可能。作為昔日舊交,吾還要奉勸文將軍一句,早日做出決議。畢竟,你的父兄親族都在南陽。”
文聘抬頭,臉色頓時有點不善,他斜瞥向蒯良道:“子柔先生,你這次前來是替曹操給我下最後通牒的嗎?一旦我不投靠於他,他便要了我全族老少之性命?”
蒯良一時失語,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應答。連忙道:“將軍誤會了,這個……這個是蒯某一時失語。”
蒯良身後的那名隨從此時卻突然上前一步道:“文將軍,確實有人提議曹公如此做。但曹操以為以文將軍之智,一定會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沒必要以此為脅。至少在目前,將軍在南陽郡的親屬,還能自由去往。”
文聘臉生疑惑,看蒯良並沒有出言製止他。心想,看來這隨從在蒯良那裏的分量倒是挺重,竟然可以容忍他如此無禮。不經主人同意,便隨口搭話。文聘心中閃出另一種想法,這人莫非是曹操那邊的,前來此地是代曹操來試探自己的底線。他笑了笑道:“怎麼,這位先生覺得投靠呂布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然也!將軍為荊州大將,應懷濟世之誌,揚自身威名。如若您在此刻投靠呂布,那他提供給您施展的空間就太小了。最新的消息,劉磐已經將長沙獻給了呂布。而又故意冒作自己是成功突圍而出,引得蔡和率部從沙羨前往州陵,並配合呂布徹底大敗之。如果所料不錯,呂軍此刻應該正在率兵北上進攻沙羨,以徹底截斷江夏前往襄陽的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