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天就在這兒？”白夕覺得很可笑。雖然她的住處也不咋地，但是飄在這麼一個斷電而且悶燥的廢棄咖啡廳裏，換哪隻鬼都不會願意。
“你都是鬼了，就別嫌棄了。”三千就像收拾家常飯一樣，動作可謂是嫻熟。
白夕見手指慢慢有了顏色，慢慢退後幾步，躡手躡腳離開了咖啡廳。
…………
三千把頭發紮成馬尾，穿好教服。
沒錯，他信奉的，就是新月神教。
新月神教就是以月光女神露娜為祖，相傳教主就是露娜的後裔，做事古怪，還能隔空取物。
事實上幾十年前就沒有人見到過新教主。
有人說教主去了新月弦泉的盡頭，有人說教主正在閉關，還有人大膽猜測教主已經逝世。三千套上黑鬥篷，因為新月神教在新大西國並不是那麼有地位，甚至見一個趕一個。
白夕又跑了，不知又跑到哪去捉人了。
三千聳聳肩，反正就算是殺人於無聲的白麵惡魔，也不能拿他咋地——沒有誰能對一個生活地位底級的打工仔下的了手。就算是白麵惡魔也懶得去扯他。
不過三千還以為一直能混五百年的白麵惡魔是個壯漢，沒想到是……女孩子。
腳下的地麵海拔越來越小，直至望見了海。
新月神教還在另一所島上，他必須乘著他那破爛的木船。
“天氣不錯。”三千抬頭，要是被陽光刺地睜不開眼，他就能放心渡海。
海麵平如鏡。映著陽光，海底下呈現出一片美輪美奐的畫麵：宮殿，雕像，海底的神印，這就是大西國遺址。三千就像飛在了它的上方，劃著小木船襯著漣漪望去。
就像一片海中城。碧海藍天互相映襯，白雲一朵朵鑲嵌在海裏，把大西國遺址點綴地像神界。
三千也很想再享受一會兒這美景，但是一個小時後有雨，而按照這個速度到達新月教堂還要半個小時。
三千打了個哈欠。前些日子被教主趕了出來，隻能在咖啡店裏做雜役，現在老板不見了，教主又要重新召集他們，不知有何事。
天上已經開始有了小片烏雲。
他將要在暴風雨中度過這片海——這個黑白顛倒的時代。
有聖人說過，露娜逝世後靈魂轉世分成了雙子，為兄妹，一個是黯麵天使，另一個就是白麵惡魔。沒錯，黑白顛倒，善惡不非。
之所以會變成這麼奇妙的事情，是因為露娜的另一稱號：陰陽仙。
月亮，在黑夜之中像是一片光明所向，夜是陰，月是陽，陰陽之仙，便是露娜真實所在。
當然，這些隻是新教主說的。像三千這種無知的教徒，隻能拚命地去相信。
聽說新教主自稱是黯麵天使，但是就從來沒有出現過。
三千繼續打了個哈欠，便躺在木船上，什麼時候能到教堂啊。
…………
耳朵旁就像有蚊子一樣，一直嗡嗡嗡響個不停。
“吵死了。”三千翻了個身，忽然感到手上一片清涼。
“喂，暴風雨都來了，你還能睡著覺？”
三千咂著嘴巴：“嗯……啥……”
等等，暴風雨？
誰在他旁邊？
三千睜開眼睛，入目的是一條劃破天際的閃電，從天上墜到海麵上來。
“你就一點也沒發現，船一直在原地打轉嗎？怪不得你睡著了。”這話語有一股濃濃的諷刺味兒。
“啊？是你啊，鬼。”三千依然若無其事，“你為什麼來我的船上……”
“停。”白夕突然要說什麼天大的秘密似的，把食指放在三千唇上，“你是不是要到新月教堂？”
海麵開始晃動了。
“嗯……”三千的身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你在船上好像不太安全，因為這船隻能容納一個人…….”
“我也要去。”白夕果斷地說出這四個字。
“但你是鬼！”天真的三千猛地晃了晃腦袋，“你知道教堂是多神聖的地方嗎？！”
“……”白夕的眼神向天上瞟了瞟，“你不答應，我把你扔在海裏了。”
說什麼白麵惡魔，跟一個嬌氣的小孩子一樣！
“我……你……”三千深吸一口氣，“我自己能解決！”
白夕揚起嘴角，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