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新鮮。慕玉白心裏嗤笑著,您都演了這麼漂亮的一出大義滅親,裴鴻義怎麼不在意?
不過這個好人她自然不會憑白讓給裴鴻義,搶在對方開口前,女人又慢慢開口:“一個家生子而已,不論生死,命都是主人家的,死了便死了,還能叫主人替他陪葬不成?況且若真要罰,我們家這個不省心的丫頭也難辭其咎,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是我從小教你的道理嗎?”
怎麼現在她也有錯了?慕思歸憋著一肚子怨氣跪下,撅著小嘴什麼都不願意說。
更讓她難過的是,就在這種情況下,老大還不願意看自己一眼。
她是想明白了,即使不用暴露自己的身份,今日周戎也汙蔑不了她。可老大偏偏選擇直接戳破,這是要趕她走的意思嗎?
是她做錯了什麼嗎?女孩拚命回想最近這段時間自己的表現,她似乎並沒有犯錯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慕思歸見老大不肯理自己,又轉頭去看張大牛。沒想到目光剛和對方碰上,張大牛居然什麼也沒說的移開了腦袋。
大牛哥也躲著她?
一瞬間,女孩兒心中的委屈更甚,她忍不住想,這都是怎麼了?
“這家生子的事還好說,隻是汙蔑定安郡主一事,慕軍師,您有何想法?”不論這死者的身份到底是不是家生子,但堂下坐著的兩人都選擇默認,裴鴻義自然也不會深究,反而問起慕思歸的事。
“我不說了麼。”慕玉白抬手敲了敲慕思歸的小腦袋瓜:“讓這丫頭長個記性,引以為戒,以後動手前能先想想後果。”
慕玉白雖然給了他一個台階下,但說得話著實不太讓人開心。瞥了眼跪在地上的慕思歸,周茂行的腦子轉了轉。
雙方又來回談了幾句,周茂行一上來就抽兒子表態度,慕玉白又一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樣子,最後死者被周家抬走,這樁案子被一筆從卷宗裏給銷了。
事情解決,周茂行一刻不留的讓人架著走不動路的周戎離開,慕玉白也扯了扯慕思歸:“走吧,還在這兒跪著幹嘛?跟我回家。”
可是……慕思歸打心眼裏不想走,大盛律裏沒有一條規定女子不能入仕,為什麼她就不能留在大理寺。再說了,做一個寺差連入仕都不算。
知女莫若母,慕玉白看一眼就明白自家丫頭在想什麼,一句話沒說,僅僅給了慕思歸一個眼神,女孩就知道自己今天非走不可。
跟在阿娘身後走了兩步,慕思歸戀戀不舍的回頭望著屋內站著的所有人,很希望這時候能有誰站出來留下她。
然而她的希望落空,一直到她邁出了大理寺公堂,也沒人站出來,老大甚至都不知道哪裏去了。
磨磨蹭蹭的低頭跟在阿娘身後往大理寺外走,這段平時看起來還挺長的路,此時不知為何顯得格外短。
“慕軍師請留步。”男人獨有的清冷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慕思歸驚喜的頓住腳步,想要回頭給老大一個燦爛笑容,可嘴角的弧度還未完全揚起,女孩的笑已然僵住。
“定安郡主,您的無途和小紅馬,別忘記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