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走進圈內,程仵作正蹲在地上檢驗兩具並排擺著的屍體。
“最早發現死者的是今早上出城的百姓,這輛馬車停在路中央,擋住了後麵牛車的去路,趕車的農民就上前詢問,看見死在車轅上的車夫,就趕忙回頭向在城門口盤查的人,我們的人前來查探,發現除了車夫,車內還死了一個人,就立刻通知了我和大理寺。”
“這馬車好眼熟啊。”因為有仵作擋著,慕思歸伸頭也沒看清死者的臉,隻是圍著馬車轉了一圈,當她看見那匹乖乖站在原地的馬時,驚呼道:“大牛哥,這不是我們昨天進聚寶齋的時候,正好碰上的那輛馬車嗎?”
說完,像是為了確認自己的判斷,慕思歸跳到屍體旁,終於看清了其中一個死者的臉,又瘦又小,布滿了風霜留下的印記,指著他對張大牛道:“他就是那個喝多了的男人。”
“你們見過?”沐澤深皺皺眉,問張大牛。
“不是特別確定。”張大牛搖搖頭,他昨晚上沒怎麼去看那兩個人,於是反問女孩:“門口燈暗,你確定你沒認錯?”
“絕對沒認錯。”慕思歸回得十分篤定,她又走到馬車旁邊,拍了拍站在那裏不吵不鬧的馬:“我記得這孩子,頭頂有一塊白斑,而且那個男人身上的酒味還沒散,一定是他們沒錯。”
感情不是記住了人,是記住了馬?張大牛的眉毛都快飛起來了,這小子到底什麼本事啊。
“可查到兩個死者的身份?”沐澤深又問周捕頭。
“剛搜過,兩個死者身上什麼都沒有。”周捕頭如實回答。
“不可能,那個馬車夫身上至少有二兩銀子,我昨天親眼看見一個富商一樣的男人給了他錢,讓他好好把人送到家呢。”慕思歸反駁。
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沐澤深朝屍體走了幾步,已經初步查驗好屍體的程仵作站起身:“少卿,初步判斷兩名死者都死於刀傷,馬車夫是胸口被刺穿,另一個則是頸部割傷,小野說得沒錯,他口中有明顯酒氣,應該是死前喝了很多酒。”
“對啊,昨天他從聚寶齋出來的時候,已經喝得不省人事了,是被人架出來的。”慕思歸連忙附和:“我還差點撞到他們呢。”
“馬車周邊探查了嗎?”男人又問一個灰帶。
“探查了。”那灰帶拱拱手:“幸好發現的早,痕跡沒有被破壞太多,我們在馬車前麵看到了幾個腳印,上麵沾到的泥,和留在馬車上的一樣,初步判斷可能是劫匪攔住馬車,而後劫財殺人。”
“隻有腳印嗎?”慕思歸蹦跳著就要往前麵去,被沐澤深一把拽回來。
“隻有腳印。”那灰帶回答的肯定:“昨晚下了一會兒雨,把白天留下的印記都衝刷的差不多了,地麵隻有明顯的兩對腳印,沒有其他印記。”
“那不對啊。”女孩歪著腦袋想:“兩個劫匪,半夜來搶劫,為了搶錢連人都殺了,為什麼不順便把馬也牽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