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天燥,吃點百合潤潤肺。”女孩將東西一一擺在小院裏的石桌上,又給老大倒上酒。
為了不耽誤明天的事,她隻熱了一壇,給男人倒酒的時候,還特意隻倒了一點。
女孩的這點小心思哪裏瞞得過沐澤深的法眼,不過他也沒拆穿,隻是看著這小東西忙活,待人坐定,端起酒杯,擺出碰杯的姿勢。
兩人碰了一杯,沐澤深沒說話,率先將杯中的花雕一飲而盡,女孩無法,也隻得跟著把酒喝完,而後繼續替她老大倒酒。
“若是可以,我很想搬出伯府。”一杯酒下肚,捏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裏,沐澤深突如其來說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啊?”慕思歸容易被帶跑的腦回路,在這種時候就顯出了優勢,她能很快接住話題,並且順利被帶入其中。
沐澤深不常,或者說幾乎沒跟什麼人提過自己的事情。
自己未見過的父親也好,早亡的母親也罷,還有那即使三伏酷暑身處其中,依舊讓人感到冷若寒冬的伯府,他通通沒跟人提過。
小時候是不知道跟誰說,長大後是知道說了也白說。
可對著慕思歸不一樣,他想了解她的一切,也想自己的一切被她了解。
可是思來想去,自己十年如一日的枯燥人生,似乎沒什麼好暢談的。練字、看書、習武,幾乎就是他人生的一切。不得已,隻能拿出早已被埋在心底角落的伯府出來說說。
還好,這個小東西不會嫌棄他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事兒糟心。
慕思歸也很詫異老大為什麼會主動提伯府,要知道,她可從來沒聽老大主動提過自己的事情。
“沒有家的味道。”沐澤深環顧著她的這間小院:“我剛被接到伯府的時候,晚上都不敢滅燈,房子太大,讓我覺得害怕。現在是懶得點燈,陰暗太多,再多的蠟燭也照不亮它。”
“老大……”女孩輕輕喚了一聲,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對麵坐著的神色落寞的男人。
“我很喜歡你這裏,很有家的感覺,一點燭火就能照亮整個院子。”男人說話時沒有笑,語氣中反而有些惆悵,搞得慕思歸都有些愁。
“要是伯府沒關係,以後就多來我這裏住,反正還有一間屋子空著。”慕思歸特別誠懇的繼續給男人添酒,她怕見人哭,也怕見鐵骨錚錚的漢子,露出這樣傷情的樣子。
“你不怕事情傳出去,對你名聲有損?”男人轉過臉,反問。
“嗨~”滿不在乎的甩甩手,慕思歸有些自嘲的說:“去年那件事兒之後,我哪還有什麼名聲可言。況且大家都以為我現在是個男人,應該傳不出個所以然。”
“但你不可能一輩子當個男人,若是小野高中了,或是你的身份被拆穿,你打算怎麼辦?”男人深邃的眸子盯著她,強迫女孩與自己對視:“你看這樣可好,不如你嫁給我,我們名正言順的住在這裏,就誰也無法說三道四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