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哥你也別太擔心。”似乎瞧出張大牛的臉色不好,慕思歸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阿爹敢把人放出來,說明一定是警告過他的,他應該不會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應該?張大牛更想哭了,他錯了,他真的錯了,一夜暴富,老婆孩子熱炕頭他都不想要了,他就想好好活著。
來了新人要擺一桌迎新宴是篤行院的傳統,晚上下了衙門,沐澤深叫上許蒙和李清泉,帶著慕思歸張大牛還有喬逆就去了慶祥樓。
喬逆不是慕思歸,一點也不招人喜歡。整個人往那兒一站,自帶了生人勿進的牌子,迎新宴逐漸也就成了這幾個人的小聚。
酒過三巡,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許蒙和李清泉由家人接走,沐澤深送慕思歸回去,張大牛帶著因為覺得花雕酒甜不由得多喝了幾杯,有些搖晃的喬逆回了自己家。
“我那裏地方小,你別嫌棄。”張大牛今晚沒敢喝多,怕回頭自己喝大了又習慣新的摟著人家脖子,而後把小命送在這裏。
“我那床也不大,你睡著可能不太舒服,明天下了衙,我去找幾塊磚砌一砌。”還有什麼呢?張大牛一邊小心護著他,一邊想。
哦,家裏碗筷也不夠,被褥都得補。
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報銷。
不報銷也得報,牛爺可是冒著生命危險在伺候這小子。
回到家,張大牛先是跑進屋子把燈點著,再將人引到床邊坐下,給人倒水解渴:“我這屋子朝向不好,冬冷夏熱,晚上可能有點熱,回頭我給你打點水,衝衝涼會舒服點。”
喬逆沒有說話,隻是不動神色的打量著張大牛的屋子。屋子裏並不整齊,甚至說有點亂,不過東西少,再亂也亂不到什麼地方去。
“我餓了。”喝完水,喬逆說了從下午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晚上光顧著喝酒,他吃得東西不多。
“我就會下個麵條,你吃嗎?”張大牛想了想,問道。
喬逆不答,但從對方的目光判斷,他應該是吃的。
“那你等著。”張大牛又給他倒了一杯水,蹬蹬蹬跑出去。
不一會兒,喬逆就聽見兩個人的對話從屋外傳來。
“李嬸,李嬸?”
“大牛啊,這麼晚了,啥事兒?”
“我弟弟從老家來了,剛到,小夥子有點餓,想跟您接點麵條。借一條,還一條半。”
“嗨,什麼還不還的,那半條你怎麼還我,吐出來啊。”
“您要吃,我就吐啊。”
“就你會貧嘴,等著,嬸子去給你拿。”
“謝謝嬸子。”
安靜了一會兒,那兩個聲音又想起來。
“喏,今晚上家裏剛吃過,餘得也不多,再給你來點小青菜小鹹菜。”
“還是李嬸您心細,連配菜都想到了,不然……再給我倆雞蛋吧,我弟弟趕了一天的路,餓壞了。”
“嘿喲,你個臭小子,還學會順杆子爬了。”
“那不是知道李嬸您心善嘛,又漂亮又心善,李大哥真是好福氣喲~~”
“你小子就落一張嘴會說了,等著等著,給你拿雞蛋去。”
這種市儈和虛偽就叫是人情世故?喬逆心想,那他真是一點也不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