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許哥跟我說這些。”慕思歸想了想,又補充一句:“今兒你跟我說的話,我一個字也不往外說。”
“你小子……”許蒙笑了笑,沒再說什麼,回到自己的書桌後,繼續去整理卷宗了。
明明眼前都是字,慕思歸卻硬是一個也沒看進心裏去。
她想起了大年三十那天做噩夢的事。當時她覺得,小紅馬要是真跟夢裏一樣死了,自己這個冬天過得就太淒慘了。
可是同老大,同大牛哥的事情一比,自己那點事兒,又全不算什麼了。
這匹小紅馬沒了,阿爹一定會再給她找一匹新的。
文德哥哥真鐵了心的不要她,阿娘一定會給她尋一個更好的夫婿。
她有阿爹阿娘疼,和八歲就要麵對母親自盡,承擔下父親欠下的巨額債款的大牛哥比,她所有的淒慘,就都變成了閑來無事的無病呻吟。
“許哥,我出去一下。”
“你去哪兒啊。”許蒙從卷宗裏抬起頭,剛問完,屋裏已不見了少年的身影。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風風火火的,一點都不穩重,唉……不能跟我們當時比咯~”許蒙感慨一句,又繼續埋下頭,與卷宗做起了鬥爭。
慕思歸不知道張大牛去哪兒了,在寺裏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他,最後問了門房,才知道人已經出去了。
心裏也沒多想,慕思歸準備出府去找找,沒想到剛跨出側門,她就在大理寺的府門外,看到了另一個男人。
“思國哥哥?”
徐思國背著個行禮,脫掉了鐵衛的常服,穿著一身灰綠色的棉衣棉褲,見到慕思歸後,臉上扯出一個尷尬的笑。
自那日慕思歸將事情說清楚後,兩人有些時日沒見了。即使最後幾天徐思國依舊在大理寺教習,卻也都會躲著慕思歸。校考結束後,女孩又一頭埋進了如何讓段文德喜歡自己這件事上,更沒心思去管徐思國了。
“你是要去什麼地方麼?”女孩的目光落到男人背得包裹上,問道。
“恩。我辭了鐵衛的差事,要離開京城,所以想跟你來道個別。”
“為什麼?”疑惑脫口而出。
問完,慕思歸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徐思國離開,多半跟自己有關係。
“我本來也不喜歡這官場的條條框框,正好我爸媽給我傳信,說他們找到了一塊風景特別好的地方,讓我也去看看。”說完,徐思國又補了一句:“這事兒跟你沒關係,真的,小思歸,別多想,跟你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