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牛家住在城北,兩人走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走到。
一個小院子,三間茅草屋就是張大牛家的全部,走進臥房,灰撲撲的牆和淩亂的擺設讓人一眼就明白,這是個單身漢住得地方。
將人放到床上,慕思歸在沐澤深的幫助下給張大牛脫了衣服脫了鞋,將人塞進被窩裏。就在沐澤深準備抬腿走的時候,他看著慕思歸進了廚房開始燒水。
“你要幹嘛?”沐澤深不解的問。
“給大牛哥擦擦臉,今天在山上跑了一天,臉上灰大。”慕思歸生火的手法很標準,沒一會兒火就燒了起來,趁著生火的空檔,她又麻利的將張大牛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
亂扔的衣服疊整齊,亂擺的杯碗放放好,看著不知道多久沒掃過的地也迅速的掃了一遍。
若不是今天太晚了,沐澤深覺得她甚至可能裏裏外外將張大牛家整個擦一遍。
弄好這些,熱水也燒好了,兌了些涼水,慕思歸找到一塊看起來還挺幹淨的帕子弄濕,就要去給張大牛擦臉。
瞧著她的動作,沐澤深不知怎麼的腦子一熱,伸手給攔了下來。
“老大,怎麼了?”慕思歸不解的問。
沐澤深打死也會說,剛才看她打掃的樣子,像極了賢惠的小媳婦,若是再給張大牛擦臉,那就真是他的媳婦了。
“沒事,這個我來,你歇一歇。”從對方手裏奪過帕子,沐澤深作勢要擦。
“不太好吧……”怎麼說對方也是個大理寺少卿,怎麼能替下屬擦臉?
“沒什麼不太好。”沐澤深擦得十分敷衍,先將熱乎乎的帕子甩到張大牛臉上,接著用力的胡嚕著,這架勢力道,讓慕思歸看著替張大牛臉疼。
“聽說你家中沒有下人。”
“沒有。”慕思歸在床邊坐下,替張大牛掖被角:“我阿娘說大家有手有腳的,為什麼不自己幹活,非要讓別人幹。”
“那在你家中,是誰做家務多一些?”沐澤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他雖然喜歡解開秘密,但是對別人家的家事卻從不過多關心。
今天自己是怎麼了?他很好奇,為什麼會對這個少年的一切都很好奇?
“各自的房間各自打掃,一日三餐由我和阿爹負責,其他地方的衛生則由阿娘和姐姐來……”說到姐姐,慕思歸稍微卡了一下,幸好燭火適時炸了一聲,沒讓她這句打磕絆的話顯得突兀。
“你還會做飯?”
“是啊,我做的可好吃了,這可是經過北疆無數兵士們認證過的。”慕思歸驕傲的揚了揚腦袋,活像一隻求表揚的小狗。
“好啊,有時間嚐嚐你的手藝。”沐澤深將用完的帕子丟進放在一旁的銅盆裏,簡單搓洗,腦子裏卻閃過剛才慕思歸打濕帕子時的手。
看起來很細很軟,很有讓人捏一捏的欲望。
他一定是喝多了,沐澤深心想,不然為什麼會想著去捏一個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