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玉沉默著,表情卻不再僵硬。
“如今劉默的身邊離不開你,你自然是不能去,但除了你之外,這事兒交給別人我又不放心,所以衡量了再三之下,我決定親自去會會那些亂黨,當然,你放心,我隻要摸清楚了亂黨的底細之後,便全身而退,我不傻,我不會拿我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花月滿這一番話說的是驚天地,泣鬼神,情動之處還不忘流下幾滴苦澀的眼淚,擅玉看在眼裏,為難在心裏,思量之思量,考慮再考慮,最終無奈的歎了口氣。
“好吧,既然太子妃如此說,我可以送太子妃出宮,但我要在外麵守著,什麼太子妃全身而退,什麼時候我隨著太子妃一同回宮。”
花月滿看著擅玉那再不肯退讓的樣子,氣得是直磨牙啊!
還真是個耿直的寶愛。
她擱這貪時貪晌的叨逼叨,口幹舌燥嗓子冒煙,為了表現的情真意切,大腿都掐紫了好幾塊,最後也沒能讓擅玉退讓幾步。
不過……
花月滿歎了口氣:“好吧。”
有餡兒就是包子,不管肉多肉少,總是肉,她也不敢把擅玉逼的太緊了,不然人家大爺一個反悔,她找誰哭去?
說幹就幹。
花月滿正想招呼宮人準備馬車,擅玉卻阻止了。
“太子妃既然不想惹人耳目,就免了馬車,畢竟現在的皇宮人多口雜。”
花月滿點了點頭,覺得這話說的沒錯:“那你說怎麼出宮?”
“屬下和其他的暗衛都有自己的辦法出宮,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花月滿並沒有往多了想,從懷裏把劉默給她的令牌交給擅玉,就起身站在了門口,等著擅玉帶著她悄悄離開皇宮。
她以為,擅玉所謂的有其他辦法出宮,應該是暗衛們都有他們自己出宮的暗門,就好比那個門隻有他們暗衛知道,其他人聽都沒聽說過。
可是當擅玉將令牌揣進了懷裏,然後氣定神閑的站在了她的身邊,輕聲道了一聲:“屬下逾越。”的時候,花月滿忽然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果然,連給她準備的時間都沒有,擅玉已經攬著她的腰身,帶著她躍上了樹梢,然後一路攀岩走壁,瓦上亂飛,順著沐華宮直奔宮門口。
忍著一陣陣的頭暈目眩,花月滿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過好在擅玉的輕功不錯,飛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經徹底將高高聳立的皇宮拋在了身後。
許多時日沒出宮,祈天城內更加的淩亂不堪,以前還有幾處門子應的買賣照常營業,可是現在,整條街道想要看見一個人影都難。
到處的烏煙瘴氣,均是燒殺搶奪之後的餘煙。
擅玉派暗衛探出來的亂黨老巢距離皇宮並不遠,或者說就在皇宮最近的一條街上,當擅玉終於平穩落地,指著不遠處的一處宅院時,花月滿才恍然大悟,這些亂黨的腦袋也都是西瓜瓤啊,還知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
擅玉將懷裏的一個哨子,遞了過去:“一旦有危險就吹哨子。”
花月滿正擱那搜腸刮肚的研究要找個什麼理由混進去,腦袋剛閃過了一道靈光,就看見了擅玉遞來的勺子。
為了不把自己剛剛想到的計劃忘了,她連話都沒說,揣著哨子就朝著那亂黨所居住的荒宅走了去。
路過門口的時候,抓了兩把土抹在了自己的臉上,又撓亂了自己的頭發,扯了自己的裙子,總體觀賞下來,覺得自己真比要飯的還要寒酸幾分的時候,花月滿這才滿意的拍了拍手,邁步進了宅子。
她原本以為,亂黨和土匪的概念是一樣的,裏麵肯定是烏煙瘴氣,然後一群一群的莽漢擱那玩骰子,還有一群的大漢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跟著嗬五嗬六的吹著牛逼,或者再來幾個良家婦女,在一旁哭的我見猶憐之類的……
但是……
哎?不對,不對啊。
這院子裏怎麼一個人都沒有?
花月滿有些懵逼的在院子裏找來找去,旮旯縫隙,水缸底下,凡事能找的她都找了,可費了半天的勁兒,她竟是連一個活人的影子都沒看見。
難道是擅玉的消息有誤?
“你是誰?”身後忽然炸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花月滿一驚,猛地回身,隻見二進的門口處站著幾個中年男人,滿臉泥濘,衣衫襤褸,全部赤足,還真是要多寒酸就有多寒酸。
她這是進了丐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