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月滿看來,司慕冉這一趟來祈天就是來者不善,雖然他從始至終都不曾做過什麼,但並不代表他就純良了。
再者,五國聯盟是以瑤藍為首,也就是說,是在司慕冉的帶領下,這些其他國家的使者才敢在祈天的皇宮裏如此放肆,因為他們知道在他們的身後有司慕冉,而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司慕冉想要吞並祈天為瑤藍的囊中之物。
可是如今,司慕冉卻主動先行提出加貢,這無疑不是在說瑤藍有意和祈天的關係更進一步。
那……
其他的那些使者們坐不住也是自然的,因為司慕冉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其實就是把他們給玩了。
“太子妃,太子妃……”福祿在一旁著急,因為按道理來說,既瑤藍主動表示友好,劉默作為新帝,這個時候是要開口打圓場的。
花月滿忘記了告訴劉默應該說什麼,更是沒聽見福祿掐著嗓子的呼喊,隻是愣愣的看著大殿裏的司慕冉。
可是她發現,無論她怎麼用力的看,都無法看清楚現在的司慕冉,因為在她和司慕冉之間,隔著一道白色的紗簾。
不過她想,哪怕此刻就算沒有那橫在她和司慕冉中間的那道紗簾,她也仍舊無法看清楚他吧。
其他各國的使者被司慕冉這當頭一棒砸的有些暈,不過見司慕冉已經都說出了這樣的話,他們自然是不可能再站在祈天的對麵。
一時間,原本那些想要魚肉祈天的使者們,峰回路轉,紛紛又朝著祈天開始諂媚。
花月滿聽不清楚那些使者們掛著笑臉的甜言蜜語,探究的目光從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司慕冉的臉。
司慕冉啊司慕冉,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麼呢?你打著吞並祈天的旗號而來,召集了周圍各國的使者想要試探祈天的底,從而一並討伐。
可是現在,你明知道劉默如此模樣,你不但不吞並,反倒是想要繼續聯盟,你到底是在想什麼呢?
司慕冉一直都是但笑不語,徑自品茶。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各國的使者們紛紛開始告退,雖然看似一切都逢凶化吉,但花月滿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按照慣例,劉默現在已經是新帝了,而花月滿還是太子妃,所以花月滿是沒有資格與劉默並肩而行的。
待福祿先行陪著劉默走出了議和殿,花月滿才站起了身,緩緩邁出了門檻。
繁星密布,夜色寧靜。
屏退掉了身邊隨行的宮女和太監,花月滿一個人再前麵走著。
如果說五國使者當真不打算分割祈天的話,那麼眼下擺在麵前的敵人就剩下城內的亂黨了,隻要趕在劉默登基之前,剿了那亂黨的老巢,劉默就可以平穩無憂的坐上承乾殿的那把椅子了。
忽地麵前一陣熟悉的氣息襲來,花月滿收斂心思抬頭,隻見司慕冉正含著淡淡的笑意,站在她的不遠處。
“沒想到才出議和殿,又在這裏碰見了太子妃,還真是巧。”他笑的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花月滿深呼吸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過去:“確實是巧。”
司慕冉淡笑著掃了一眼後麵的太監和宮女:“才剛在大殿裏說話的時候,我就在想,阿滿不一樣了,現在一看,果然是不一樣了。”
花月滿皺眉:“你的意思是,在你心裏,我隻會偷雞摸狗?”
司慕冉笑:“阿滿,你是那種遇強則強的性子,以前在瑤藍的時候,是因為沒有人能夠給你一個安穩的依靠,所以你隻能在背地裏勾心鬥角,但是現在,劉默雖是祈天的新帝,但我也是瑤藍的新帝,所以……我的意思是,別人能給你的,我一樣也能給你。”
花月滿佯裝生氣:“我確實威武能屈,富貴能移,但這話從你的嘴巴裏說出來,我怎麼聽著就這麼噎得慌呢?”
司慕冉溫潤的眸似有水光波動,莞爾又無奈:“阿滿,你為何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花月滿明知自己被他看穿,也不打算瞞著:“既然你知道我故意曲解,就沒必要繼續說下去了,不是嗎?”
榮華富貴誰都能給,但她就是一俗人,俗到不能再俗的那種,所以她要的還真就不是那些東西,她要的不過是那個給她這些東西的人。
“太子妃。”一個小太監匆匆從後麵跑了過來,“皇上傳您速速去沐華宮。”
花月滿點了點頭:“知道了。”
小太監頷首,又退了下去。
司慕冉臉上的笑容不曾變過,但溫潤的眸子裏卻揉著某種迫不及待:“阿滿,再過不久劉默就要登基了吧?”
他忽而停頓下了腳步,也不顧及身後跟著的宮女和太監,轉身看著她:“我答應你的已經都做到了。”
花月滿一愣,原來,司慕冉拋開其他幾國,主動和祈天示好,是為了能讓劉默更加平穩的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