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七巧和青竹齊齊用力,都沒辦法穩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
一道強勁的風,從台階上直朝著花月滿吹了去,速度之快的還沒等所有人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見原本應該站在台階上的劉默,不知道何時已經站在了花月滿的身邊。
他伸出手臂攬住了花月滿的腰身,直接打橫將她抱起攬在了懷裏,垂眼看著她那緊閉的眉眼,感受著她急速降溫的身體,是想要把她鑲入體內的衝動。
“黃木舟。”
“屬下在。”
“傳太醫過來。”
“是。”
劉默一邊吩咐,一邊不顧所有人震驚的目光,抱著花月滿直上了台階,在即將邁過門檻時,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頓了頓腳步,又道:“順便讓禦膳房準備晚膳,記得隻要葷不要素。”
“是。”
隨著黃木舟派人出了沐華宮,劉默正要抱著花月滿走進寢宮,皇後卻現行一步的擋在了他的麵前。
“太子妃此時還在祈福當中,太子就這般將她帶進沐華宮,未免有些不合規矩吧?”
劉默長眉一挑:“正趕晚膳,兒臣不過是留太子妃在沐華宮用膳而已,難道這也不符合規矩?”
皇後化著精致妝容的麵龐微微僵硬,不過很快便是笑了:“瞧本宮這記性,年歲大了,確實是容易忘記很多事情。”
她說著,招呼著常悅顏過來,拉住常悅顏五指的同時,又道:“經太子剛剛那麼一說,本宮倒是也覺得餓了。”
劉默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皇後,又看了看常悅顏,隨即淡淡一笑:“母後請便。”
語落,不再遲疑,抱著花月滿先行進了寢宮。
皇後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求得皇上來看望劉默,最後竟然是這麼個結果,微微眯起眼睛,緊緊咬住的紅唇雖然沒透露隻字片語,但一張榮光靚麗的臉上,卻寫滿了不甘。
“悅顏別在意,太子就算現在在意了,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罷了。”
“……”
“悅顏?”
“……”
皇後連續喚了幾聲,都沒能聽見常悅顏的回答,詫異的看去,隻見此時的常悅顏呆愣愣的看著早已沒了劉默身影的門口,無神的雙目染著一抹驚心的畏懼。
剛剛的劉默,明明看似是那麼的漫不經心,但眼底卷起的猩紅是那樣的顯而易見,他緊緊地將花月滿抱在懷裏,有力的手臂微微顫抖著,仿佛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誓要和懷裏的人兒融為一體。
這樣壓抑著幾近癲狂的劉默,讓她驚心且又害怕,而最讓她好奇的是,花月滿身上到底有什麼,值得讓他如此囂想到發狂。
“悅顏,你在想什麼?”
驀地,皇後詢問的話響起在耳邊,常悅顏猛地回神,隻見皇後正滿眼疑惑的打量著她。
“回皇後娘娘的話,臣妾並沒有想什麼。”
皇後隻當是剛剛的畫麵刺激了她,倒是也並沒有多想,握緊她的手,邁進了沐華宮的門檻。
“別太在意了眼前的事情,隻要你想,你也終有一天也可以有,放心,隻要你乖乖聽本宮的話,無論何時,本宮都會幫你的。”
“是,臣妾知道了。”
常悅顏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心裏卻還在為了剛剛的劉默而震驚,為了那情急之下的舉動而心悸。
她才剛還在想,不知道淡漠的劉默失態會是怎樣一副畫麵,卻不想那樣極力壓抑著因為想要保護而瘋狂的劉默,僅是一眼便足以讓她終身難忘。
如果,如果有朝一日,自己也能被那樣一雙孔武有力的手臂抱在懷裏,如果有那麼一天,自己也能窩在那樣一具強壯的臂膀下沉溺,將會是怎麼一副的光景?
驀地,常悅顏捏緊了手中的手帕,忽而下定的決心,是連皇後都不清楚的視死如歸。
裏屋,燭影綽綽。
劉默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榻邊,看著那此刻躺在自己床榻上,意識昏迷的花月滿,俊朗且平靜的外表下,隱忍著的是他這些天對她所有的遐想與思念。
他自己其實也忍不住好奇,不過才這麼幾天的不見,自己怎麼就跟個毛頭小子似的如此輕狂?
但他卻也不得不承認,當他看見她走進院子的那一刻,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欣喜若狂,熱血沸騰。
他不會不知道花月滿當這個祈福人意味著什麼,也不會看不懂,當她看見那站在自己身邊的常悅顏時,泛紅的眼角的代表著什麼。
伸手,緩緩撫摸上她漸漸被溫暖的冰冷麵頰,唇角彌漫著的笑意,是他自己都不曾察覺到的寵溺。
“花月滿,你到底還是在意了我,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