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為了隨時在未央宮裏等待宮逸蕭的到來,她幾乎每天都起的比雞早,睡得比五花肉還玩,也多虧了宮逸蕭不是個放長線釣大魚的人,不然還沒等她引君入甕,便先睡眠不足的就地陣亡了。
“吱嘎吱嘎……”隨著一陣腳踩積雪的聲音響起在身邊,還沒等花月滿抬頭,手臂便是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花月滿隻覺得腰身一緊,身子一輕,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劉默打橫抱在了懷裏。
劉默看著她睜不開眼睛的鬆懶模樣,唇角不由自主揚起了一個寵溺的弧度:“這幾日倒是辛苦你了。”
花月滿哈氣連天:“不付出哪裏有回報?俗話說的好,舍不得孩子著狼,不過……我倒是沒想到宮逸蕭想要娶我是為了給蘇瓔珞報仇。”
隻要一想起宮逸蕭對曹玥婷說的那一番話,她就忍不住的想要打冷顫,她實在是想不出來,宮逸蕭究竟是要對蘇瓔珞怎樣的可遇不可求,才締造出了今日對她那發自內心的恨意,竟想娶了她之後囚禁在身邊一輩子折磨,蹂躪……
真不知道是要說那個男人用情太深,還是心裏變態。
“以前宮逸蕭倒是來過祈天幾次,後來幾年來的稍微頻繁了一些,我原本也詫異,不想他竟是別有用意,不過不管是什麼因由都好……”
劉默說著,笑著掃了一眼窩在自己懷裏,慵懶的如同一隻貓咪般的人兒:“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
花月滿困得不睜眼隻點頭:“是啊……”
其實她想說的是,宮逸蕭的事情雖然是過去了,但不知道前麵還有多少個陰謀詭計在洗幹擦淨的等著她。
可她現在太困了,實在是懶得浪費口舌。
隨著劉默將花月滿抱出了樹叢,守在門口的侍衛,宮女,太監們齊齊的跪下了身子。
花月滿微微挑起眼皮子一瞥,老臉雖紅,卻貪戀溫暖的不想離開身後的懷抱半分,意識徹底沉睡之前,拉住那總是不見一絲褶皺的袖子呢喃:“別忘了把七巧給我送回去。”
她為了讓宮逸蕭信以為真,並沒有告訴七巧真相,可憐那孩子肯定是被宮逸蕭打的不輕,不然怎麼到現在還不見人影?
劉默淡笑著點頭,俊顏上掛著的眷戀笑容,是連福祿都不曾見過的:“知道了,睡吧。”
碧波池伸出的樹梢上,金鳳打量著劉默離去的身影,似有似無的朝著身邊,一身蕭冷的擅玉掃了去:“太子爺對太子妃還真是愈發寵溺了呢。”
擅玉冷的表情沒有一絲起伏:“主子的事情,並不是我們可以過問的。”
金鳳“撲哧”一笑:“師兄,你又何必處處防著我?太子爺心疼太子妃和我又沒有半分的關係,若是沒有皇後娘娘的指示,你以為我閑的會處處與太子妃過不去?”
擅玉不再回答,在金鳳的笑聲之中,踮腳飛躍了樹梢,轉瞬便消失不見。
“真是個木頭。”金鳳笑著歎了口氣,轉身同樣消失在了樹梢上。
要不是她還惦記著回永固宮和皇後彙報,她還真想追在擅玉的屁股後麵,好好的煩一煩他,畢竟在這個偌大的皇宮裏麵,她隻剩下擅玉這一個親人了。
半盞茶的功夫,金鳳走進了永固宮,她調整氣息的站定在了裏屋的門口,輕叩三聲房門之後,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去。
此時的皇後正盤膝坐在軟榻上,一邊撥弄著手裏的佛珠,一邊閉目默念著晦澀的經文。
“皇後娘娘。”金鳳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皇後頓了頓,不曾睜眼:“事情辦得如何?”
“回皇後娘娘的話,屬下已按照皇後娘娘的吩咐,將曹家千金點了穴道扔進了碧波池。”
“這麼說,事已成?”
“回皇後娘娘的話,是。”
“很好,下去吧。”
金鳳點了點頭,起身的同時,忽而頓了下腳步,想要問什麼,又覺得多事,轉身正要離開,卻聽皇後的聲音再次響起在了身後。
“你可是想問本宮,是不是要和太子妃化幹戈為玉帛?”
金鳳一愣,隨後再次跪在了地上:“是屬下多事了。”
一直閉目的皇後微微睜開眼睛,平靜的雙眸淩厲不減:“曹玥婷雖家世顯赫,但她本身卻是個累贅,在這個後宮裏,寧願留下一個旗鼓相當的敵人,也萬不可給自己留下一個愚蠢的身邊人,金鳳,你從小習武,難道就不懂得明刀易擋,暗箭難防這個道理麼?”
金鳳了然:“是屬下愚鈍了。”
皇後幽幽一笑,轉眼朝著漆黑的夜看了去:“你確實是愚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