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邊的太監收回手的同時,將她攬腰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大步匆匆的朝著附近的小巷子走了去。
因為要下雨的緣故,大街上的行人寥寥無幾,巷子裏更是空無一人。
那太監將已經昏迷的七巧像是扔麻袋一樣,毫不留情的將她甩在了一邊,掏出腰身後明晃晃的匕首,卻並不著急動手,似在等待著什麼,漫不經心的用手指摩挲著鋒利的刀尖。
“呼呼呼……呼呼呼……”
半晌過後,氣喘籲籲的花月滿終於算是拐進了巷子,打眼一瞧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七巧先是一驚,隨後見她呼吸平穩,不由得又鬆了口氣,原來隻是被打昏了……
那一直斜靠在牆邊的太監瞧見不遠處站著的花月滿,笑了笑,起身慢慢朝著她走了過來。
“太子妃也別怪小的,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所謂冤有頭,債有主,太子妃就算是回魂也記得要找幕後主使算賬。”
花月滿一手扶著牆麵,一手扶著自己的胸口,聽著那太監似上墳一樣的說辭,決定先暫時忽視。
你就靜靜的先裝你的逼,我現在累,讓我喘會……
太監似乎很是有把握,在站定到花月滿的麵前時,仍舊不著急,耐心的等著花月滿慢慢平穩著呼吸。
“轟隆隆——轟隆隆——”
灰暗的天空電閃雷鳴,潮濕的空氣透著淡淡的黴味,是一場狂風暴雨來襲的征兆。
總算是呼吸順暢的花月滿,慢慢直起身子,看著麵前這個始終麵帶笑意的太監,口幹舌燥的開了口:“送葬詞都說了,看樣子你是打算一網打盡了,既然如此的話,總是要讓我知道到底是誰這般的容不下我吧?”
太監笑了笑,臉上的刀疤很是猙獰:“太子妃這可就難為奴才了。”
花月滿捏緊著兩側的袖子,盡量讓自己看著很輕鬆:“既然你現在認為這是難為,那等我死了你就千萬別覺得後悔。”
她說著,慢慢後退了一小步,明明緊張的指甲深深的現在了掌心之中,麵上卻仍舊在笑著:“鬼不可怕,但可怕的是報錯仇,認錯人的鬼,你既然在宮中當差,就應該早就了解我的為人處世,你可別忘了,五王爺劉熙是死在了誰的手裏,你好好想想,我當人的時候都這般的瑕疵必報,若是我當了鬼……”
太監刀疤的麵頰抽了抽,似真的相信了花月滿的話,歎氣的同時鬆了口:“看在太子妃不哭不鬧的份上,奴才就不妨提醒太子妃一句……指使奴才的那個人,不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一雙尊貴眼裏也隻容得下皇上。”
皇後那個老不死的……
花月滿咬了咬牙,果然這種無下限的事情,隻有那個殺千刀得老妖精能做得出來。
“該說的奴才已經都說完了,太子妃若是個聰明的,就別再做無用的掙紮。”太監說著,舉起冒著寒光的匕首,朝著花月滿再次走來,“奴才保證隻需一刀就會讓太子妃再無憂慮。”
花月滿眼看著那太監再次靠近了自己幾步,猛地揚起了手臂:“你特麼都要殺了我了,我還不掙紮?你特麼說不掙紮,我就不掙紮?真以為五湖四海皆你,媽?人人都得慣著你?!”
那些她在路上裝了一袖子的碎石子,一時間天女散花似的,朝著那太監都偷兜兜臉的砸了去,完全沒想到花月滿還留一手的太監,被砸的睜不開眼睛。
花月滿趁機從太監的身邊溜走,咬牙抱起昏死的七巧,朝著巷子的深處跑了去。
緩過神來的太監,怒瞪著轉身,本來是打算飛身直接抓住花月滿的,可見她慌慌張張的朝著巷子的盡頭跑了去,反倒是笑了,改跑為走的,悠哉悠哉的追了去。
靠的……
力氣有限的花月滿一邊跑一邊忍不住對著昏迷的七巧小聲道:“七巧你丫的到底是幾天沒拉屎了?”
她未央宮的夥食是要多好?這七巧看著輕飄飄的,怎麼抱起來死沉死沉的?
巷子並不長,花月滿沒跑多久便是跑到了盡頭,眼看著前方出現了寬闊的視野,花月滿心中一喜,更是咬牙加速的往外衝。
可就在她終於衝出巷子口的時候,不禁一個急刹車又停了下來。
隻見在她的前方是一片綠油油,藍汪汪的大海,確實是寬廣,因為一望無際……
花月滿不死心的又朝著自己的左右看了去,很好,左右均是人狗不通,就連螞蚱都跳不過去的高牆。
很好,前麵是大海,左右是高牆,死局。
“太子妃怎麼不跑了?繼續跑啊?”手持匕首的太監,終緩緩的跟上了她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