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灼熱的發燙,花月滿在老皇帝第一百三十二次,無可奈何又無處發泄的怒瞪中,哼著小曲走出了禦書房。
守在門口的張全,瞧著花月滿那一搖一晃,得瑟到讓人牙癢癢的背影,心裏止不住的七上八下。
這太子妃每日三餐來給皇上送湯的時辰,比大臣們上朝還要準時,如此討好的殷勤,究竟是想要穩住太子妃的位置,還是要謀貴妃的頭銜啊?
禦書房另一處的拐角,富蘭貴人也是同樣看著花月滿離去的背影,眼中陰晴不定。
“主子,難道您真相信太子妃這般的討好皇上是為了您?”
說話的是富蘭貴人的貼身宮女念夏,雖不是一同隨富蘭貴人進宮的,但好歹在富蘭貴人的身邊陪伴了幾個年頭,也算是心腹了。
富蘭貴人淡揚眉梢:“太子被圈禁,她不過是想要借著我的名義討好皇上,為太子說情罷了。”她恬靜的麵頰上寫滿了老成的傲氣,哪裏還有平時的楚楚可憐?
念夏卻不是很讚同:“主子,現在皇上正直旺年,她雖然是太子妃,可想要等太子爺登基,自己當上皇後可還要好多年,況且皇宮裏的變故眾多,就算太子爺真有登基的那一日,她能不能當上皇後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說,她已經等不及想要往上爬了?所以不惜被指亂|倫?”
“主子,以往的史冊上並不是沒有過這種事情,嘉禾帝曾經的莞貴妃,曾經就是嘉禾帝四子的皇子妃。”
經由念夏這麼一提醒,富蘭貴人確實是心有了疑慮,再次朝著花月滿模糊的背影望了望,帶著念夏跟了過去。
她知道花月滿這個女人不簡單,上次故意推她下涼亭,又把她救了上來,光是這挑撥離間借花獻佛的伎倆,就不是一般女人敢做的。
隻是她當時不曾挑明,一來是花月滿幫著她陷害了一次舒雅貴人,二來是她以為花月滿想要接近她,不過是為了太子爺被圈禁的事情。
可是現在經由念夏這麼一說,她倒是不得不防備,她可不想成為其他女人的墊腳石。
天氣熱的讓人透不過氣,花月滿站定在一處湖邊,本是想借著湖麵的微風透透氣,卻不料竟是在湖麵的倒影上,瞧見了別人的影子。
如此大熱的天氣玩跟蹤,也不怕中暑?
花月滿勾唇笑了,佯裝什麼都沒發生的繼續往前走了去,不過她這次並沒有走大路,而是繞進了假山嶙峋的小路之中。
那跟在花月滿身後的人,被花月滿好一通的七扭八拐繞懵了逼,抬眼瞧著前方已沒了花月滿的身影,正打算轉身仔細尋找,卻忽然覺得頭頂一暗。
花月滿趴在一處假山上,不慌不忙的單手支撐著麵頰,待那人慢慢揚起臉,她眯眼一笑:“這位兄台,你可是在找我?”
不遠處的富蘭貴人沒想到還有其他人跟蹤花月滿,聽聞見了不遠處的聲音,趕緊拉著念夏閃身躲進了附近的假山之中。
被抓包的人愣了愣,隨後輕聲道:“太子妃誤會了,屬下不過是路過此處而已。”
他的不承認是花月滿意料之中的,她也不急著詢問,跳下了假山,圍著那人轉了一圈,忽然伸手朝著他的腰間摸了去。
暗衛一愣,明明已經想要防備,卻最終硬生生的站在了原地,他的身份還不能對太子妃動手。
“原來是五王爺的人。”花月滿翻看了看他的腰牌,“怎麼?你是來監視我死了沒有?好回去給那臭蛇通風報信?”
暗衛沉默。
“那臭蛇到底是公還是母?怎麼一點都不像個男人?既然盼著我死,為何不自己進宮來盯著?他這縮頭烏龜裝的還挺像是那麼回事。”
花月滿鬆開了暗衛的腰牌,踮腳仰頭瞅著他:“你回去告訴他,皇上現在和我關係鐵著呢,沒看我這天天去給皇上送湯麼?皇上才剛還說呢,我送的湯特別香甜,所以他要是想等皇上殺了我,估計要等到黃土堆裏去了。”
暗衛仍舊沉默。
花月滿沒空和一個木頭疙瘩瞎耽誤工夫,該說的都說了,索性朝著假山外走了去,可她剛剛走出了幾步,像是想到了什麼,又摸著下巴退了回來。
暗衛剛剛放鬆下來的身子,再次繃緊了起來。
“再告訴那臭蛇一聲,他這種人就算不是禍害遺千年,也一定會長命千千歲的。”花月滿說著,忽而踮起腳尖,小聲對著他的耳朵又道,“因為……”
暗衛聽著那飄飄悠悠吹進耳朵裏的話,徹底石化在了烈日之下。
花月滿似乎很是滿意他的反應,語重心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後,再次哼哼起了小曲,轉身出了假山。
假山的另一頭,富蘭貴人不敢置信的捂著自己的唇,生怕自己因為吃驚而喊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