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冉走了之後,花月滿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睜開眼睛的時候七巧已經將午膳擺上了桌子。
四喜乾果,宮保野兔,佛手金卷,紅豆膳粥,道道精致珍饈,光是瞧著就足夠讓人垂涎三尺。
可一想到昨兒晚上黑到發亮的銀簪,花月滿隻得收起口水。
滿桌子的珍饈美味,隻能看卻不能吃,也是夠讓人上火的。
為了不讓空著肚子的自己再受這視覺上的刺激,洗漱過後的花月滿拉著七巧出了未央宮,漫無目的的在附近的小花園裏溜達著。
豔陽高照,灼熱的空氣裏不見一絲風。
連西北風都沒得喝的花月滿餓的腳底打晃,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解決掉劉熙之前,填飽肚子才是要緊。
“姐姐今兒怎麼如此的有興致?大中午的在這裏溜達?這麼大的日頭,若是被烤熟了可要如何是好?”
“妹妹的興致也不見得少到了哪裏去。”
一陣女子的對話聲順著風佛進了耳,花月滿一愣,抬眼看去,隻見不遠處的涼亭裏,站著兩位二十左右歲的女子。
一人紅衣,一人藍衣,很是醒目。
藍衣女子眼裏掛笑,眸中閃著某種驕傲:“我和姐姐可是沒辦法比,如此熱的天氣,我還要去給皇上送酸梅湯,哪裏像是姐姐如此的好命,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如此清閑。”
紅衣女子眉眼一抬,媚氣之中夾雜著一絲嫉妒:“這皇宮裏被皇上寵著的人多了,妹妹以為皇上又能寵到你何時?”
花月滿瞧著這兩個女人針尖對麥芒的樣子,沒興致的轉身欲行。
可七巧卻看的興高采烈:“娘娘咱們不看了?”
花月滿索然無味:“這世上最無聊的事情便是女人之間的爭寵,明明都是被圈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卻非要爭出來個眉眼高低,不累麼?”
七巧雖然沒聽懂這話的意思,一張小嘴忍不住的舌燥:“娘娘您不知道……”
原來那穿著紅衣的女子是五王劉熙母妃舅舅的大女兒,進宮兩年卻一直得不到皇上的重視,托門盜洞的攀了不少的關係,才現費勁巴拉的成了現在的舒雅貴人。
而那個穿藍衣的女子則是個小小縣令家的女兒,才剛進宮,因承蒙皇上的寵愛,一路從秀女直接飆升到了富蘭貴人。
富蘭貴人可謂是土鳳凰,一路雖是被皇上寵著,卻也沒少受其他老妃嬪的欺負,尤其是一直得不到皇上重視的舒雅貴人,在人家富蘭貴人還是秀女的時候,針紮,陷害,陰狠毒辣的招式無所不用其極。
以至於現在富蘭貴人隻要一看見舒雅貴人,簡直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在七巧沒完沒了的嘚啵下,已經快要走到拱門的花月滿猛地停住了腳步。
七巧一愣,跟著停了下來:“娘娘怎麼了?”
“你說她倆會不會打起來?”花月滿轉回身子,再次瞧了瞧那還在涼亭裏打口水戰的兩位貴人,摸著下巴滿眼的算計。
“不會的娘娘,現在富蘭貴人可不再是個秀女了,況且有皇上疼著,饒是舒雅貴人再嫉妒也是要隱忍的。”
“可我覺得她倆很快就能打起來。”花月滿眉眼一轉,朝著涼亭走了去,“走,咱看看去。”
七巧看著花月滿遙遙而去的背影,迷惑的呢喃:“妃嬪爭寵最無聊這句話,娘娘您可是剛說出來不到三分鍾啊……”
涼亭裏的兩位貴人正明槍暗箭,外加各種人身攻擊的熱火朝天著,忽然見有個人走了進來,不禁都是側目而望。
花月滿擺了擺手,笑得特別無害:“兩位繼續,我隻是來看風景的。”
富蘭貴人眼尖,一下便認出了花月滿,微微福下來了身子:“臣妾給太子妃請安。”
她對這位總是不露麵的太子妃並不熟悉,但大婚的時候她卻還是見過的。
經由富蘭貴人這麼一提醒,舒雅貴人也不敢怠慢,趕緊跟著跪安:“臣妾見過太子妃。”
富蘭貴人見此,鳳眼一撇,嗤聲呢喃:“連太子妃都不認識,真是笑死人了。”
舒雅貴人自是不會甘拜下風,瞪了一眼過去:“太子妃怎能不認識?我不過是想著先讓妹妹問安,妹妹可別曲解了我的好意。”
“兩位貴人這是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花月滿心知肚明的佯裝驚訝。
富蘭貴人和舒雅均是一愣,不約而同的笑著搖頭:“怎麼會呢,太子妃多慮了。”
她們兩個人雖冷嘲熱諷,卻都是把聲音壓到了最低,妃嬪之間的爭寵,雖說已不算是什麼新鮮事,但若是搬到台麵上,也並不怎麼光彩。
哪知,花月滿是唯恐天下不亂,一把拉住了富蘭貴人的手:“瞧瞧這小臉白的,哪裏還是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