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不是說,兒媳婦不也是半個女兒嗎?”
皇上挑眉一瞥,威嚴再現:“別想趁著現在和朕套近乎,這次的事情你雖有功,但已經和你對朕的頂撞相互抵消。”
花月滿詫異的抬頭,這人果然是劉默的親爹,翻臉比拉稀還快。
“放心,朕會和太子如實說,讓太子記你個好的。”老皇帝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伸手再次將她的頭壓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再靠一會,朕冷的很。”
花月滿感受著來自龍威的溫暖,一顆糾結到擰緊的心豁然平靜了下來。
皇上無意的一提,讓她想起了司慕冉和她說過的那句話。
借強龍除餓虎。
既然劉熙靠不住,那她就隻有轉身投奔劉默了。
如今她和皇上一起失蹤,劉熙一定會以為她是得手了,肯定會將所有的矛頭指向劉默,而她隻要保住皇上的平安,就算是幫了劉默一個大忙,這樣一來,她也有了和劉默談判的資本。
至於她和劉熙之間的貓膩……
花月滿歎了口氣,糊弄不過,坦白從寬。
……
繁星閃爍,今夜又是一個無眠的夜。
馬蹄聲,號角聲不斷的響起在茂密樹林之中的各個角落,成群的火把照亮了半邊的天。
“啟稟太子,東邊並沒有發現皇上。”
“西邊也沒有。”
劉默拉緊手裏的馬栓,目色沉寧,靜靜地聽著武將們的彙報:“南和北可有回報?”
擅玉騎馬緩緩而來,聲音有些喘促的急:“南邊和北邊的武將還不曾回報,不如我們暫且先在這裏稍等片刻。”
劉熙加緊馬腹而來,故停站在了劉默的對麵:“父皇與太子狩獵,如今生死未卜,太子妃又音信全無,雖然我更相信這是一場意外,但眼下看來,所有的一切未免有些太過巧合了吧?”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武將的身子都是一僵。
這話雖說的委婉,但卻字字在指責當今太子的可疑,太子妃不足輕重,可涉及到皇上的安危,那就是弑君了。
在場的有許多武將都和劉熙有背地裏的交易,如今聽了這話,自然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竊竊私語了起來。
而那些本來向著劉默的武將,自是要嚴詞否拒。
一時間場麵有些混亂。
劉默麵上淡淡,不可置否的挑了挑唇,一一掃過那些爭執的麵紅耳赤的武將們,最終將目光落在了劉熙的身上。
“是意外還是人為,找到父皇方可定論,如今五弟這般的言之鑿鑿,難道就沒有汙蔑之嫌?”
劉熙沒料到會被反咬一口,目色沉了沉:“如果要是找到父皇呢?豈不是死無對證?”
劉默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擅玉。”
擅玉翻身下馬:“屬下在。”
“傳我旨意,速調動營地全部兵馬,兩個時辰之內,我要你親自帶人將這片狩獵的林子伐為荒原。”
擅玉點頭:“是。”翻身上馬加緊馬腹朝著營地疾馳而去。
劉熙有那麼一瞬的呆愣:“這狩獵的林子可是父皇的最愛,四哥還真敢……”
劉默唇角淡然上揚而起:“縮頭縮尾何談天下大計,治國之道從無心慈手軟。”
他頓了頓,轉眼朝著那些武將掃了去:“各位大臣覺得,如今是我的父皇重要,還是這片林子重要?”
那些原本幫著劉熙的武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劉默似乎對事態的發展有充足的掌控權,絲毫不覺得意外:“既然如此,各位武將還在等什麼?”
武將們心照不宣,支持劉熙的武將如今更是看都不敢看劉熙一眼,調轉馬頭夾緊馬腹,帶著自己的部下再次朝著林子裏衝了去。
“徐家軍領命,由西向東砍伐樹林!”
“萬家軍聽令,由北向南砍伐!不可落下一草一木!”
“是——”
整齊的軍響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炸響而起。
劉熙目光沉沉的看著從容不迫的劉默,雙手不自覺的捏緊了手中的馬栓,手臂上暴怒的青筋肆起。
劉默像是完全沒注意到他的目光一樣,轉身朝著遠方靜默眺望,平靜到波瀾不驚的麵頰下,是他心思暗藏的精密算計。
他要算計找到皇上之後的最好打算,同時也要計量這其中的最壞打算。
“太子爺您碎碎平安!”
就在他心思念轉的同時,忽然耳邊響起了一道明明滿是獻媚卻咬牙切齒的聲音。
腦海之中,猛地乍現出了那一張素白的顏和那一雙清透的眼,使得他沉寂的心髒,不由控製的狠狠一跳。
花月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