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亂,越心思越煩,花月滿一把抓起桌子上的酒壺,猛地灌了起來。
那臭蛇的變態思維還真是讓人難以參透,她還是先喝口酒壓壓驚吧……
福祿站在門口欲言又止的看著花月滿半晌,嘴巴動了動,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帶著宮人退出了營帳。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色剛蒙蒙亮,營地裏便是吹響了號角。
武將拉著自己的馬匹整裝待發,劉熙一身的絳紫色長袍,自詡風度翩翩的站在一群官家小姐之中,有說有笑的閑聊著。
一夜未睡的花月滿頂著一雙黑眼圈站在一處被人遺忘的角落裏,明明困的要死,卻打不出一個哈氣。
昨兒晚上她想了一夜,如果說今日隨著皇上狩獵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人的話,那麼一切的計劃就都變得合情合理了。
劉熙想借她的手殺掉自己的親爹,然後再讓她栽贓給在場的另一個人,到時候皇上一死,她再胡攪蠻纏的嫁禍,想來就算那個人滿身是嘴也說不清楚。
先不說要殺自己親爹的劉熙有多狠,她現在特別想看看那個即將被栽贓陷害的倒黴蛋,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唔……唔……”號角聲再次響起,老皇帝從營帳裏走了出來,所有人紛紛跪下了身子。
皇上一副還沒有睡醒的樣子,滿是萎靡之色,但走在皇上身邊的年輕男子卻尤其的引人注目。
薄薄的霧氣之中,他一身的窄袖騎裝,袖口綴著青色緞邊,腰間掛著一塊羊脂玉佩,鏤空雕花的金冠束著長發,英姿的俊容很是意氣風發。
和這男子相比,劉熙已經完全不夠看的了,那些原本跪在劉熙周圍的官家小姐們,悄悄蹭著膝蓋,一邊與劉熙拉開距離,一邊瞧著那男子目露羞澀。
花月滿也是全神貫注的看著皇上身邊的這個男子,不是犯了花癡,而是被嚇得不輕。
這人不是劉默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今日狩獵的隊伍分為五隊,你們幾個武將各自分派,朕與太子和太子妃一隊。”
皇上在劉默的攙扶下翻身躍上馬背,似乎對劉默的陪伴很是開心,對著眾人微微一笑,當先騎馬朝著營地的出口走了去。
其他的武將聽了這話,也不再耽擱,各自派分完之後,騎馬出了營地。
一時間馬蹄聲嘈雜而起,飛揚的滾滾塵煙,讓人睜不開眼睛。
官家小姐起身,將劉默團團圍住,無不是獻著殷勤,套著近乎。
“太子爺可還記得我?”
“太子爺,我們曾經可是在中秋宴席上見過的。”
花月滿站在眾人的後麵,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微笑有禮,與眾人一一寒暄的劉默,心跳止不住的狂跳。
如果說她所假設的一切統統成立的話,那麼說……
那個即將被栽贓陷害的倒黴蛋是劉默?!
太子弑君,皇上駕崩,一石二鳥,天衣無縫,劉熙這算盤果然打的又響又亮。
劉默在官家小姐的簇擁下走了過來,花月滿想也沒想的道:“你不是平亂去了麼?”
既然去平亂就要敬業一些,沒事瞎亂跑什麼?
劉默淡如水的唇揚起了一個弧度,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你這是在質問我?還是在關心我?”
質問你妹!
關心你爺爺個大腦袋瓜子!
劉默這廝真是夠了,上趕子把腦袋往人家的鍘刀裏伸,眼看著命都要沒了,還能如此悠哉,真是實屬不易。
餘光見劉熙正笑裏藏刀的看著她,堆在嗓子的話沒辦法說出口。
眼前忽然被一個陰影籠罩了起來,耳邊炸響起了官家小姐們倒抽氣的驚呼聲,花月滿詫異的抬眼,隻見劉默一個傾身的吻在了她的額頭上。
“走吧,讓父皇等著可不好。”劉默說著,伸手輕輕攬住了她的肩膀,朝著自己的馬匹走了去。
在福祿等人的幫忙下,花月滿根本無法拒絕的翻身上了馬背,屁股還沒坐穩,劉默則是也翻身坐了上來。
花月滿身子明顯一僵,她和他的關係好像還沒好到共騎的地步吧?
劉默察覺,長眉一挑,長臂穿梭過她的腰身,聲音低的隻有彼此能聽見:“相對於給你收屍的麻煩,我還是更願意委屈一些與你共騎。”
花月滿:“……”你大爺挺好的?
劉默悠悠一笑,將她的身子固定在自己的懷裏,拉緊馬栓,夾緊馬腹,朝著皇上的背影追了去。
這一係列的動作,惹得那些官家小姐們無不是臉紅心跳,滿眼的羨慕嫉妒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