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花月滿點了點頭,“原來都是一些未出閣的小姐,那就是沒有身份,沒有頭銜嘍?”
官家小姐們愣愣的站著,不知道這是唱哪出。
“既然什麼都沒有,為何見了我不下跪問安?”花月滿猛地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帶著刀子的目光一一掃過所有女子的臉:“還不跪下!”
本來是想耍耍威風,卻不想嘴沒兜住牙,一口吐沫噴了出來,直射在了其中一官家小姐的額頭上。
第一次示威,沒啥經驗,有意外也是難免的。
這些官家小姐哪個不是嬌生慣養被存在蜜罐子裏長大的?如今被這麼一下,不知道是下意識的反應,還是真的被嗬住了,真的都跪了下去。
隻有那個被吐了一口口水的官家小姐,傻了似的愣在了原地。
花月滿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邁步走到了那噙著口水的官家小姐麵前,掏出手帕按在了她額頭掛著的口水上。
“瑤藍和祈天確實是有著天壤之別,最起碼我還知道見了什麼人該跪安。”
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帕狠命地擦著那處口水,明明剛剛人家隻是額頭上沾了一些,現在被她這一通的擦下來,已經塗的滿臉都是了。
福祿在一邊看著,一陣陣的往上反胃。
跪在地上的官家小姐們個個沒了脾氣,被亂擦一通的官家小姐嚇得連話都不敢說。
她們確實顧忌了花月滿的身份,但更多的,是花月滿身上那股子透著萬丈冰川的寒意,這是她們從來都沒見識過,而且做夢也想不到的。
明明看著年紀和她們沒多大的差別,為何她的身上卻透著某種讓人窒息的權威?
花月滿本也沒想把事情鬧大,如今見她們都沒動靜了,瀟灑的將手帕往地上一扔,轉身在福祿的攙扶下,朝著自己的營帳走了去。
那些官家小姐見花月滿終於走了,這才各自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透過了氣。
一直站在拐角處的劉熙,看著花月滿越走越遠的背影,又想著她剛剛滿是淩厲的樣子,一雙細長的眼沉了又沉。
不知道為什麼,他現在忽然好奇起來,這個女人究竟曾經是個怎樣的身份。
營帳所在的地方比較偏遠,花月滿跟著福祿繞了好幾個彎,才找到了屬於自己的窩。
營帳裏沒有什麼太多的擺設,一張桌椅一張床,棚上掛著幾個照明用的燈籠。
長途跋涉的花月滿在福祿走了之後倒頭開睡,等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營帳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的黑了下去。
“太子妃,奴才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來喚您去主營帳的。”營帳外響起了小太監的輕呼聲,很陌生,不是福祿的聲音。
這倒黴催的……
猛地想起宴席的事情,花月滿懶洋洋的走下床榻,礙於她不會塗抹胭脂水粉,也不會描眉畫鳳,索性換了套衣服,簡單的將長發一盤,就出了營帳。
夜風夾雜著篝火的味道撲進鼻息,雖不清新但卻帶著一種暖意。
主營帳裏,此時已經歌舞升平了起來,因為都是武將,又不是在朝野,所以饒是皇上坐鎮,這些臣子也並不是那麼的拘束。
走到門口的花月滿剛要邁步走進去,忽見一道急匆匆的影子直奔著她衝了過來。
仔細一瞧,花月滿笑了,還真是冤家路窄了,這不就是前些日子劉熙安插在她院子裏那個狗腿子麼?
心知他佯裝故意往自己身上撞,肯定是受了劉熙的命令又要給她傳紙條,但就在他即將撞上自己的時候,花月滿忽然朝著旁邊一個閃身。
小太監根本沒料到她會來這麼一手,“噗通!”一聲,直接撞在了營帳外的木頭杆子上,一雙眼登時冒起了金星。
花月滿瞧著啃了個狗吃屎的小太監,憋著笑:“眼神不好就別橫衝直撞的,撞到了木杆子是你的幸運,若是撞到了鐵錘上,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了。”
小太監吭哧吭哧的爬了起來,眼看著花月滿悠哉的與自己擦肩而過,捏緊手裏的小紙條,一臉的大便色。
他知道剛剛花月滿是故意側開了身子,但五王不知道,所以如今這事隻能怨他的過失。
如今他不但是沒給五王傳上話,還被一個女人擺了一道,這口氣憋得他簡直是要上吐下拉。
營帳裏正喝酒劃拳的武將們,瞧見花月滿走了進來,紛紛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規規矩矩的站起了身子。
沒有問安,隻是微微頷首,雖禮節得當,眼中卻無不是積攢著冷嘲熱諷。
不過是個聯婚過來的郡主罷了,能得到他們的頷首之禮已經是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