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巧瞧著忽然津起鼻子,不停的在一旁狂嗅的花月滿,好奇的睜大眼睛:“娘娘,您這是在幹嘛?”
花月滿揉了揉灌滿了涼風的鼻子:“我好像聞到了一股子陰謀的味道。”
七巧:“……啊?”
花月滿再次看了看院子裏那一副勤勞認幹的小太監,歎了口氣,轉身朝著屋子裏走了去。
那臭蛇在這後宮裏的眼線多了,不然上次又怎麼能那麼準確無誤的在禦膳房堵到她?所以她完全有理由不相信,那臭蛇將這小太監扔到她這裏,隻是為了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此刻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獨自坐在木筏上在大海上飄蕩的孩子,頭頂的天空陰暗,身下的海水暴漲,明明是一副明顯的風雨欲來,可她卻找不到源頭,靠不了岸。
“砰——叮當!”眼前莫名一陣暈黑,腳下猛地一晃,花月滿身子不受控製的朝著桌腳撞了上去。
桌子上的茶具劇烈的晃蕩了起來,七巧嚇得趕緊跑了過來:“娘娘,您怎麼了?”
突如其來且沒有由來的疼痛,順著花月滿的太陽穴一直蜿蜒到了整個後腦,像是一條被火燒著了的蟲子鑽進了她的腦袋裏,一路的躥動,疼的她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聽聞見七巧擔憂的聲音,她揚起麵頰,扯起嘴角,動了動唇想要說什麼可最終是眼前一黑……
“娘娘!”
“快去傳太醫來——”
七巧半扶著花月滿軟趴趴的身子,嚇得冷汗都冒了出來,喊出來的聲音像是貓撓一樣回蕩在整個未央宮裏。
宮女和太監亂成了一團,花月滿卻閉著眼睛靠在七巧的懷裏,死一般的沉靜。
她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這究竟是怎麼了,便投入了黑暗的懷抱之中。
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亮,在她身邊伺候了一夜的七巧瞧了,鬆了口氣,趕緊把水遞了過來:“娘娘,您可算是醒了。”
花月滿喝了口水,聲音有些沙啞:“我昏睡了多久?”
“一夜。”七巧攙扶著她坐起身子,“不過娘娘放心,太醫說了,您昨兒是發熱,今兒熱一退就沒事了。”
花月滿坐在床榻上無精打采,隻是發熱麼?來的未免太過突然了一些。
還沒容她多想,門外便是響起了福祿的聲音:“太子妃可是起了?奴才是陪著太子妃一起去送撫仙三王與榮王妃的。”
催命的又來了……
饒是四肢酸痛的難受,花月滿還是強撐著站起了身子,招呼七巧給自己穿衣洗漱。
劉默既然無恥的給她施壓任務,也許就已經和撫仙三王和榮王妃提前打了招呼,所以今兒的送行饒是她打破牙齒活血吞,也要腰杆挺直的準時到場。
不能讓撫仙三王挑出毛病是其次,不能讓榮王妃看輕了她才是主要。
房門打開,院子裏密密麻麻的站著許多的人,福祿守在最前麵,在他的身邊放著一個黑色的大木箱子。
花月滿擰了擰眉,將視線定在了那箱子上:“這是做什麼用的?”
福祿也是搖了搖頭:“奴才也不清楚,隻是今兒早上太子爺臨出宮之前交代奴才的,說是代替太子妃送給榮王妃的一份大禮,務必請太子妃當著榮王妃與撫仙三王的麵前打開。”
花月滿在福祿的攙扶下,出了未央宮的院子:“劉默一大清早出宮做什麼?”
“回太子妃的話,祈天的邊界處最近有些動蕩,皇上派太子爺徹查此事,不過奴才以為太子爺應該很快便會回來的。”
花月滿聽著暗暗心驚,怪不得那臭蛇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往她的院子裏塞人,原來是早就已經算準了劉默要出宮。
等劉默回宮之後,已滿是疲憊不堪,哪個不長眼睛的,又會為了未央宮多了個太監,而再去驚動他?
果然是算的好算的妙,算的老天爺都呱呱叫。
宮門口,看守宮門的侍衛已經提前打開了宮門,穿著明黃馬夾的禁衛軍整齊的站在宮門口的兩側,氣派威嚴。
撫仙的隊伍已整裝待發,榮雲鶴高坐在馬背上,張揚又玩世不恭,榮王妃坐在隊伍中間的馬車裏,車簾緩緩卷起,似乎在和榮雲鶴說著什麼。
在宮門陪伴下緩緩走過來的花月滿,本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當看見不遠處的榮王妃和榮雲鶴時,不由得撐起了臉上的笑意。
該裝的時候還是需要裝一裝的。
雖然她現在恨不得一板磚拍死這對明騷暗賤的夫婦,但眼下她作為一個冒牌太子妃,有責任也有義務笑著將這倆貨送出二裏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