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嬤嬤無所謂的啃著托盤裏的雞腿:“你怕什麼?他是個什麼身份?誰會管他?想必他就是死在這裏也是沒人管的貨。”
花月滿雖然不知道這兩個老婆子在說些什麼,但從她們的眼神裏可以看出,她們剛剛的話,針對的就是那個坐在樹蔭下的小男孩。
隻是那個小男孩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般,仍舊目色平平的望著天際。
雖然他沒有表情,但花月滿知道,他肯定是聽見了。
那兩個老婆子總共就離著他幾棵樹的距離,說話的聲音又不加節製,除非是聾子,不然哪裏有聽不見的呢?
一會的功夫,那兩個老婆子走了過來,將托盤扔在了那男孩的麵前:“趕緊吃,吃完了我們還要去交差。”
花月滿看著那托盤裏的殘羹剩飯,怒從心起。
這兩個老不死的真是一丁點的同情心都沒有,如此虐待一個孩子,也不怕陰天下雨的時候被雷劈麼?
“你們拿走吧。”那個男孩看也不看盤子裏的東西,聲音清冷。
兩個嬤嬤見此,一個鬆了口氣,一個哼哼一笑,撿起地上的盤子碎碎叨叨的走了:“真是個好賴不知的東西。”
隨著那兩個老嬤嬤愈發的走遠,男孩慢慢捏緊麵前的土地,本應該滿是純真的眼,此刻卻充滿了駭人的陰冷。
他說:“我早晚會走出這牢籠。”
他又說:“終有一日,我會踩在這片土地上,殺的你們片甲不留,笑看著你們血流成河。”
花月滿被這孩子的語氣冷的一個寒顫,不過他的話卻讓鬱悶的心舒服了不少。
連一個孩子都懂得忍辱負重的想要逃脫枷鎖,她若是再因為一點挫折而鬱鬱寡歡,未免有些太丟人了。
不過血流成河啥的還是算了,沒那麼嚴重,她隻要明哲保身的逃出那鳥籠子就好了。
不遠處,忽然走過來了一個小巧的身影,但樣子好像是一個女孩子,她手裏拎著食籃,一點點朝著那男孩摸索了來。
花月滿眼珠一轉,正想接著看後續的發展,卻眼前慢慢朦朧了起來,緊接著意識沉了下去,徹底陷入了熟睡。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宮女已將晚膳擺上了裏屋的圓桌。
“既然醒了就起來用膳。”劉默頭不抬,眼不睜,坐在台案後麵看著手中的書卷。
花月滿揉著已經快要亂到梳不開的頭發,趿拉著鞋下了床,坐在圓桌邊坐下,剛端起飯碗,卻忽然想起了什麼,起身直奔台案後繞了去。
“太子爺,我們打個商量啊?”她站定在劉默的身前,微微傾著身子,一臉的狗腿笑。
“花月滿,把你的笑容收收。”劉默皺了皺眉,仍舊舉著手中的書卷,“你臉上的胭脂快要掉進飯碗裏了。”
“呃?”花月滿一愣,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一把,正好把腮邊那紅紅的胭脂塗抹了下來,紅紅的一片覆蓋了滿手滿臉。
看著她更加花裏胡哨的妝容,劉默滿眼的嫌棄,扔下手中的書卷,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抹手帕,扔到了她的臉上。
“把你的臉遮一遮,別讓我晚上做惡夢的時候夢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