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明無言以對了。這也算是民族大義吧。可這種民族大義堅持的總讓人感到那麼的別扭和惡心。好像明明知道那肉裏已經長了蛆還要應把吃下去一樣。
羅榮天接著道:“當然,這隻是對那些企業家的處理辦法。對於涉案的國家工作人員,我們肯定都會按照黨紀國法進行處理。該拘的拘,該起訴的起訴,一個也不能放過。這兩天公訴科的同誌們正在著手準備這件事情。常言說,打鐵還需自身硬。要是像劉雲生這樣的人真正把學校管理好,也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們這算是從源頭上將其徹底堵死。”
說完,羅榮天又一臉輕鬆的笑容道:“對了,你剛才提起金運來,還有件事忘了告訴你了。你平南二中的那幫小兄弟們昨天把電話打到我這兒,說他們想你了。”
李子明馬上轉怒為喜興奮道:“是嗎。”剛高興了一下就又蔫吧了,道:“這幫小兔崽子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把電話打你這兒呢。”
羅榮天就笑問道:“他們可是剛剛才知道了你的身份,哪兒有你的手機號碼。而且人家也是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我這兒的電話號碼的。”
李子明這才想起,自己在平南二中一直是臥底的身份,也沒有告訴過任何人自己的手機號碼,不好意思地摸腦袋笑了一下道:“你看看,我倒把這茬給忘了。”又問羅榮天道:“他們說什麼了?”
羅榮天想了想道:“就說想你了,別的倒沒說。”又疑惑問道:“我記得你在平南二中的時候,用的好像是楊威這個名字,他們怎麼都叫你明哥呢。”
無關緊要的事情,李子明也不想給羅榮天多做解釋,卻狠狠道:“給你說,這都是馬振榮那家夥幹的好事,改天我一定把楊威這個名字還給他。他讓我楊威一個月,我讓他楊威一輩子。”
說起馬振榮,羅榮天卻一下子蔫了下來道:“你恐怕今後都再也見不到馬振榮了。”
李子明不由驚訝問道:“為什麼呢?”心裏不由地咯噔一下,急切問道:“老馬不會是出事了吧。”
羅榮天擺了擺手道:“出事倒是沒出事,就是出了點狀況。此次對平南二中的調查工作主要是老馬在負責。在調查過程中,老馬無意間發現他老婆劉芒竟然一直在替皮國成做事。所以……”
沒等羅榮天把話說完,李子明迫不及待地打斷了道:“看看看,怕什麼就來什麼,最後還是讓我給說中了。我當時就覺得這兩口子有問題,現在看來我當時的直覺還是得到了印證。這個劉芒最終暴露了出來。”又問道:“老馬是怎麼知道的呢?”
羅榮天道:“其實劉芒暴露是遲早的事情。這兩口子一直兩地分居,老馬對劉芒的事情自然知之不多。這次老馬在平南辦案,自然要住在家裏。有一次老馬晚上從外麵辦案回來,進門的時候就見老婆劉芒在那裏打電話,可自己一進門,劉芒馬上就把電話給扣了,而且神色有些慌張。老馬自就問劉芒在給誰打電話。劉芒當時的回答也是吞吞吐吐,一會說是同學,一會說是同事。老馬就起了疑心,還以為劉芒有了外遇。結果一查電話號碼,才知道是皮國成的手機號。”
李子明問道:“這些是老馬告訴你的。那老馬現在去哪兒了。”
羅榮天道:“這不是廢話嗎。不是老馬告訴我的,我哪兒知道去。”又惋惜道:“平南的案子結束後,老馬最終把這件事情告訴了,然後就提出了辭職,說他有個同學在南方做生意,他想南方發展。”又感歎道:“說實在話,老馬的命也夠苦的,前麵是被自己的領導欺騙,現在又被自己的老婆欺騙。恐怕也已經是哀莫大於心死了。所以我想他可能不會回來了。最起碼這些年都不會回來了。”
李子明接著問道:“老馬走的時候,跟劉芒談過嗎?”
羅榮天搖了搖頭道:“沒有。老馬說沒這個必要。其實老馬比咱們兩個心裏都清楚,皮國成進大牢是遲早的事情。皮國成一旦進了大牢,跟他有關係的那些枝枝葉葉的關係,恐怕沒一個能逃脫的了。劉芒自然也在其列。所以羅榮天覺得這種事情根本沒必要談。再則劉芒涉嫌職務犯罪,你讓老馬怎麼辦。包庇劉芒嗎。這種兩難境地,老馬也隻能選擇離開了。”
是啊。老馬除了離開之外,恐怕也沒有更好地辦法來麵對這樣一個現實了。作為一名人民檢察官,自己的相濡以沫多年妻子涉嫌犯罪,這是親情與法律的較量,要做到大義滅親,恐怕大多數人都無法做到。有馬振榮這樣的境界已經非常讓人敬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