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葛書文的嘴裏忽然發出一陣輕微的咳嗽,眼睛也緩緩張開了,在羅榮天和李子明的臉上看了一會才開口問道:“羅檢,子明,我這是在哪兒呢?”
李子明見葛書文終於醒了,忍不住嘻哈著玩笑道:“你在閻王殿呢。閻王爺說了,你在人間做的壞事太多,讓我們兩個把你扔進油鍋裏炸上一炸。”
葛書文顯然並沒有相信李子明的話,臉上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道:“子明,謝謝你。要不是你,我現在恐怕真的已經在閻王殿了。”說著看了一眼李子明還綁著綁帶的胳膊問道:“你的胳膊不要緊吧?”
李子明揮動一下道:“打了個窟窿,好在沒傷筋動骨,應該沒事。養幾天就好了。”隨即用正式的口吻道:“葛所,我這也算是救了你一命。等你好轉一些之後,可要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們。要不然,我這一槍可就白挨了。”
葛書文努力眨了眨眼睛,道:“你放心吧。就是你不叮囑,我肯定會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你們的。這幫人真是太壞……咳咳……”
葛書文沒說上兩句話,就有些吃不消了。羅榮天急忙製止道:“老葛,你先不要說了。等傷情穩定下來之後,再慢慢說。武局已經找大夫去了。馬上就回來。你再忍耐一下。”
讓大家想不到的是,武海成竟然用槍架回來一個人。那人看上過去四十多歲的樣子,細皮嫩肉,被武海成用槍架在腦袋上,嚇得臉色慘白。
李子明和羅榮天不由愣在了那裏。
“怎麼回事?”羅榮天問道。
武海成將那人往前一推,氣呼呼道:“你問他!”還是自己說了起來道:“我剛剛去他診所請他出診,他竟然說大過年的不出診。我好言求他,說人都快死了,務必去看看。這家夥說人死了管他屁事。我好說歹說,這家夥就是不來。我一氣之下隻好動粗了。”
因為執行的是特殊任務,武海成、羅榮天和李子明三人出來的時候,特意將製服換了下來。要不然這位醫生見了警察恐怕也不敢不來。
那醫生也不知道麵前這三位是哪路神聖,估計是嚇得夠嗆,哆裏哆嗦道:“三位好漢饒命,這位好漢來的時候,我正好跟老婆絆了兩句嘴,心裏不痛快。三位好漢千萬別見怪。病人在哪兒,我馬上就給診治。”
原來如此,對於這種毫無醫德可言的醫生大家都是痛恨至極,羅榮天便沒好氣地,向躺在床上的葛書文看了一眼,冷冰冰道:“在那兒呢。”
那醫生急忙跑了過去,一看葛書文就啊地大叫一聲,急忙退了回來,神色惶恐程度不亞於剛才被武海成用槍指著腦袋。
“趕緊給看看啊。”武海成一把揪住那醫生的衣領不耐煩道。
“他、他、他……”醫生瞪大了眼睛,指著床上的葛書文,半天才問道:“他是人是鬼?”
“廢話!”武海成不客氣道,“是鬼還要你看嗎。少在這兒裝神弄鬼,趕緊著。”
那醫生卻還是不敢近前,道:“他是人,怎麼、怎麼、怎麼……穿成那樣。”
武海成等人這意識到葛書文身上穿的壽衣。三個人將葛書文從棺材裏拖出來,自然也來不及給他換衣服,也就原物照舊搬了過來,這一路倒也沒覺得怎麼。那醫生一說,才發現確實有些不太合適。哪兒有活人穿成那樣的,卻也不好給那醫生解釋什麼,便喝道:“穿成那樣有什麼好奇怪的,活出喪,沒見過嗎?”
活出喪就是活著的人自己給自己辦喪事。過去那些有錢人經常這樣瞎折騰,現在基本已經沒有了。
那醫生也不敢多問,哦哦哦地應了幾聲,再次往葛書文跟前走去。李子明幫著將葛書文的衣服解開,掀開胸前的紗布。葛書文血粼粼的胸膛就露了出來。
在葛書文家人的概念中,葛書文是被打穿心髒而死,即便是包紮也隻是裹上紗布,肯定不會采取什麼治療措施。所以紗布解開後,馬上露出一片模糊的血肉。
那醫生隻是個鄉村醫生,哪兒見過這種陣勢,嚇得腿都有些發軟,道:“各位,實在不好意思,這、這、這……我實在不敢處理。你們還是趕緊把人送到市裏的大醫院吧。”
李子明知道內情,葛書文不過個皮外傷,頂多斷一、兩根肋骨,心髒的問題並不大,要不然絕對撐不到現在,便對醫生道:“你隻管給他處理傷口,其他的事情就用管了。”
那醫生這才動起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