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當時的臨河紀委就下來調查,最後竟把高占英給牽扯了進去。高占英因此被調到當時的縣裏任了閑職,苗金蘭的企業也因為資金鏈斷裂,汙染嚴重等問題被迫關停。
這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多年了,但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對自己而言始終是個迷。另外,更讓自己感到困惑不解的是,為什麼當時的臨河縣紀委下來調查的時候,沒有找自己了解情況,沒有找自己談話。按理說,自己是鎮長,也是法人,發生什麼事兒,第一個應該承擔責任是自己,為什麼偏偏不問自己呢。
因為這件事情,當時還鬧出一些緋聞,說是因為自己有關係(這個關係自然是和上麵領導的男女關係),而沒有被調查。其實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可這種事情,又根本沒辦法辯解,因為壓根就沒有人當著自己的麵說,自己主動說,肯定是越抹越黑。讓那些本來半信半疑的人也站在肯定的一邊。所以直到高占英被雙規,自己隻能一直保持著沉默。
然而讓所有的人都想不到的是,當時的臨河縣委竟然打破幹部任免常規,在高占英被雙規後,直接將自己任命為羅灣鎮黨委書記。這就更為那些傳播謠言的人提供了佐證。自己也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那麼苗金蘭對吳衛軍的恨是不是因為這件事情呢?
“金蘭,”魏亞楠沉默了一下,她不能確定這件已經過去十幾年的事情,舊事重提會不會讓苗金蘭的情緒更加失控,但隻一刹那,她就確定了下來,“你能給我說說大概十五年前,也就是你剛剛開始辦造紙廠的那會,高占英為什麼會被雙規嗎?”
苗金蘭的眼睛馬上流連顧盼,臉色也微微紅了起來,顯然她並不想舊事重提。
“你……問這個幹什麼?都已經是過去十幾年的事情了,高占英後來不是也沒怎麼樣嘛,現在還當著政協副主席呢。”苗金蘭蜻蜓點水似地提了一下,並沒有說到實質性的問題。
“是,高占英確實沒怎麼樣。我記得雙規了大概有半個月時間,就放了出來,後來大約又過了半年左右的時間,就去宣傳部當上了文聯主席。”魏亞楠將高占英後來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因為那個時候,苗金蘭已經因為躲避債務而出逃了。
“我想知道的是,當時你為什麼會被吳衛軍盯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魏亞楠繼續問道。
苗金蘭的頭低了下去,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好像在回憶一件讓她非常痛苦的事情,半天沒有說話。
“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能把高占英也牽扯進去,你能給我說說嗎?”魏亞楠又追問了一句。
“別問了!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十幾年了,而且跟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就不要再問了。”苗金蘭的眼眶中竟然滲出了淚水。
可以說,這是魏亞楠第一次看到這個堅強的女人的眼淚。魏亞楠萬萬沒有想到,苗金蘭竟然會哭。
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再問下去了。魏亞楠過去輕輕地將苗金蘭的肩膀摟了起來。苗金蘭變了,可魏亞楠心中的那份閔愛之情始終沒變。她不願意看到苗金蘭傷心流淚。她想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她輕輕親吻著苗金蘭的額頭和鬢角,不管苗金蘭是否需要安慰,她都覺得這種安慰是必要的,而且是自己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金蘭,不要哭了,我不再問你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我都不再問你了。”
柔情占據了上方,同時也衝昏了頭腦。苗金蘭像一隻受傷的羔羊,緊緊地依偎在魏亞楠的懷中,像孩子找到了媽媽,像小船駛進了港灣。
魏亞楠輕輕地撫摸著苗金蘭那俏麗的脊背,一遍接著一遍,好像要將那無限寬容和柔情,都通過這隻手傳遞給苗金蘭一樣。
“小哥,你相信我,吳衛軍真的不是我殺的。”苗金蘭的眼睛中充滿了絲絲的哀情,“我就是再傻也不會給你添這個麻煩啊。”
“別說了,我相信你。”魏亞楠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淚水從眼眶中渾然滾下,落在苗金蘭渾圓的胸部上,馬上就潤成一個圓圓的斑點。
四目相對,情感像烈火一樣在胸膛中燃燒,紅唇慢慢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