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僵持了很久。
思前想後,想後思前,南子淵這廝委實厲害,再這麼耗著,萬一他耐心殆盡,吃虧的可是她蕭清軒。
想通此節,她忙撥開緋玉簫,做狗腿狀:“別別別!”
南子淵收回簫輕哼一聲:“終於肯說話了?”
蕭清軒:“你這人真可惡,明明是個瞎子,卻比明眼人看到的多,比明眼人還要機警。”
南子淵:“姑娘還沒回答我你是誰,為何要跟著我。”
蕭清軒:“是誰我可以告訴你,我叫蕭清軒。為什麼要跟著你,你猜呀。”
南子淵:“也和那些修士一樣,要與我結伴獵妖?”
蕭清軒:“你說是那就是咯。”
南子淵不再理她,收回緋玉簫,拂袖而去。
蕭清軒跟在他身後,一路上嘰嘰喳喳說個沒完。
兩人行走數日,來到了幅員廣闊四麵環水的繁城。如此交通要充,按理應當車水馬龍街店琳琅。而此處卻宛如被強盜洗劫多次,一派蕭條冷落。
迎麵匆匆行來一位布衣老者,衣服裏揣著不知名的東西,踽僂疾行。
蕭清軒攔住他,問:“老頭,這繁城為什麼不如其名,反而陰森森的?”
布衣老者啐道:“什麼繁城,現在叫陰城了。看你們兩人一個一身道袍,一個輕衫飄飄,也是看了城門上的告示來捉鬼的吧?哼!奉勸你們一句,別為了錢連命都不要。先前也有過不少自稱名門修士的人,為了賞金來捉鬼,下場是什麼?死無全屍!你們趕緊走吧,天黑不安全。”
老者縮頭縮腦,剛準備離開,就被蕭清軒一把拽揪住後領給拽了回來。
她挑了挑眉,道:“既然天黑不安全,那就讓我們到你家借宿一晚如何?”
老者大驚失色,連連擺手:“你們兩個來曆不明的外地人,還與鬼打交道,我不敢留你們。”
蕭清軒邪惡一笑,背在身後的手金光微現,變出了一錠金元。
將手攤到老者眼前來回晃悠,老者的頭也隨著一同轉悠,口水直流三千尺。
蕭清軒挑釁道:“留還是不留啊?”
老者砸吧砸吧嘴:“留,絕對留。”
他在前帶路,南子淵和蕭清軒緊跟其後。
南子淵忽然問:“清軒,他讓我們離開,為何現在有同意我們在他家留宿,是不是你威脅他?”
蕭清軒佯作委屈道:“我在你心裏就這麼不堪嗎?是他自願的好不好,不信你問他。”
南子淵:“那是為什麼?”
蕭清軒得意道:“有錢能使磨推鬼。”
拐過幾條街,終於到達。
陳設簡陋的矮平房憬然赴目,四周雜草叢生,腐爛的朽木根冒著縷縷嗆煙。
老者推門而入,一陣鑽心的傻笑聲迎麵撲來。他神色陡然淩厲,徑直走進房內。不消片刻,又傳來了婦人痛徹心扉的嚎哭聲。
老者掀開門簾出來,眉頭緊鎖。
他熟練地拿出門後堆滿煙漬的火盆,從懷中掏出一大包紙錢,邊燒邊嘰裏咕嚕念叨。念叨完後,傻笑聲和哭聲竟然雙雙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