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無奈地搖頭走了,幾分鍾後各種藍色的低度雞尾酒悉數出現在了浩海的桌子上。
跳傘、星空、瑪格麗特、藍色星期一、沸點……
終於,當兩隻手中的任何一隻都無法再端起桌上的那些精致的藍色液體時,浩海重重地倒在了酒吧的地上……
再次醒來的時候,浩海發現自己躺在了消毒水味道很重的醫院裏。
浩海想起身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哪裏出了問題,居然連起身都成了一件難事。他想撩開被子慢慢挪動著起身,誰知手一用力居然像針紮一樣疼,他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自己手上正紮著輸液管。
我去,我這是怎麼了?怎麼還被人擄到醫院來輸液了呢?
就在浩海疑惑自己的腎是不是被人偷著摘走一顆的時候,薇薇突然拉門走了進來。
薇薇手中拿著厚厚的檢查單子,臉色陰沉地走到床邊對床上這個臉色蒼白的男人嗔怪道:“你難道是豬嗎?幹嘛喝那麼多的酒?當時你感覺到惡心想吐的時候就應該停下來啊?”
眼前這個女人臉上焦急的神色突然讓浩海的心暖了起來,他依舊是躺在床上,臉上卻沒了昨天晚上的陰沉冷漠:“我昨天,隻是有些心情不好罷了。”
“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喝那麼多的酒嗎?就為了那個根本就不愛你的女人你居然喝酒喝到胃出血,你這樣做值得嗎?”
真的是很心疼眼前的這個男人,薇薇索性豁出去了,也不管他會不會生氣就開始數落起浩海來。
也不知道浩海這次是不是理虧,以往薇薇這樣說他或是沉小星,他定會臉色陰沉得幾個月都不理會薇薇,然而這一次,他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還輕聲細語地問薇薇:
“胃出血很嚴重嗎?要手術嗎?”
見浩海這次居然沒有生氣,薇薇便更有恃無恐起來:“還嚴重嗎?你這段時間經常喝酒造成急性胃炎,然後昨天又不吃飯就喝了那麼多,再加上嘔吐造成了胃粘膜的進一步損傷,所以消化道都已經出血了你知道嗎?”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我以後得少喝酒了。”
“不是少喝,是不能再喝酒了,而且醫生還叮囑我,平時飲食要盡量清淡,避免辛辣和粗糙食物對胃部的刺激……”
就這樣,薇薇一個堂堂千金大小姐居然被浩海生生地逼成了一個絮絮叨叨的管家婆,但即使是這樣,薇薇卻樂在其中無法自拔。
傍晚的時候,幾大袋子的液體終於輸完了,浩海這才感覺全身輕鬆了許多。薇薇也終於有時間可以回去給浩海拿換洗的衣服了。
就在浩海輕輕地按壓那已經高高腫起的手背時,身旁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浩海趕緊翻身去拿手機,發現是李想那小子打過來的。
“喂,你怎麼起來這麼早,就算是D城現在也才不過6點鍾啊?”
“我靠,你以為我願意這麼早起來啊,要不是你昨天晚上給我狂轟亂炸似的打電話,我爸媽也不會那麼早就過來罵我啊!”
李想的聲音在毫無雜音的聽筒裏顯得尤為空曠也尤為清晰,對於李想的話浩海感覺十分不屑:“你有事兒說事,有哪個男人會無聊到半夜給另一個男人不停地撥電話啊?”
“喂,老鐵,你這麼說我可就紮心了啊,我昨天回我家吃飯把手機落家裏了,結果我媽昨天晚上就接到我手機上的30多通電話,全是來自美國費城的你的電話。”
李想沒好氣地說著,浩海一聽也毛了:“這怎麼可能?我怎麼會給你打那麼多電話呢,沒理由啊?”
“怎麼可能?我還想問你呢,最後我媽實在忍無可忍接了一通,結果裏麵就傳來這樣讓人悲痛欲絕,聲淚俱下的話。”
李想突然賣關子地停了下來,浩海則是緊張地握緊手機追問著:“說什麼了?”
“我媽是這麼給我複述的,你聽好了啊,‘李想,你知道嗎?她今天和那個叫什麼東西的男人結婚了,結婚了你懂什麼意思嗎?就是她會成為別人的妻子和別人孩子的媽,所以我現在真他媽窩囊,我……’”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
浩海突然打斷李想的話,心中隱約記起這可能是自己昨晚喝得太多才會胡言亂語的,剛剛舒服一點的胃此時好像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他強忍著疼痛再次對聽筒那邊的李想說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別和甄文藝瞎說,我不想讓太多的人知道我的事情!”
“什麼太多人啊,你不就是不想讓她知道你的情況嗎?我想人家現在忙著婚禮的事情,早就把你這貨趕出她靈魂深處了吧。”
李想調侃著老鐵,其實是想讓他忘掉那個即將成為別人新娘的女人,可是浩海最終卻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這次為她弄到胃出血,但我發誓,這絕對是我為她傷害自己的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