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2 / 2)

沉小星四月下旬的小托福和SSAT考試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除了老師,學校沒人知道。

在等待成績的那些日子裏,突然鬆懈下來的沉小星好像是無業遊民一樣,上課沒心情聽課,放學又不想早回家,於是就拖著李想和她去打球。李想雖是千般不願萬般無奈,但又拗不過沉小星,隻好陪她去了體育館。

“你為什麼不找你那個男神男朋友陪你打球啊?我的技術和他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呢!”李想自嘲地說。

“閉上你那張臭嘴!誰是我男朋友啊?我哪有什麼男朋友啊?”沉小星擰著李想的耳朵沒好氣地說。

“你不是和那謝梓陽……”李想故意欲言又止。

“我們隻是朋友,興趣相投而已,最多算是藍顏知己!”

說罷,沉小星又補充道:“他和默穎才是男女朋友吧!”

“誰?謝梓陽和默穎嗎?”李想壞壞地打趣道。

“別給我裝傻,說的是誰你比我清楚!”

“是不是男女朋友,我不敢妄下斷言,不過默穎對浩海真的很好。兩家大人也走動得很頻繁,默穎的爺爺行走江湖三十年,這幾個月卻特地上門為浩海媽媽調理身體。”

“……”

李想的嘴還像機關槍一樣不停的說著,可是沉小星無心再聽下去,果斷打斷他的話問道:“阿姨身體怎麼了,還特地去家裏上門調理?”

“啊?你還不知道啊!說起來也真是可憐,阿姨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就得了那種病呢?”說起阿姨,李想的語氣也帶著絲絲憂傷。

“趕緊說,別在這裏給我賣關子,這是多麼嚴肅的事情啊!”沉小星有點不耐煩了。

“是,是俗稱癌後的腦膠質瘤!去年發現時已經是晚期了,這幾天阿姨感覺頭痛惡心的尤其厲害,昨天又住院了。”李想說著默默低下了頭。

沉小星似是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言語。她突然有點後悔這段時間與浩海就這麼僵著,忽略了他的一舉一動。如果是晚期的話,阿姨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吧,那麼沒有媽媽陪伴的他的青春期該是怎樣叛逆地度過啊!

她體會過失去至親的痛,所以她曾痛過的痛,她不想讓他也痛著,可是這樣的事情又有誰能左右得了呢?

說到浩海的媽媽,他們兩個都無心再打球,收拾了衣物各自回家了。

周六的清晨,沉小星早早到果蔬店包了個果籃,又去花店買了一大束鮮花,向李想問好了病房號,就直奔D城人民醫院。

沉小星剛踏進醫院的一瞬間,就感到有些不舒服。自從那次爸爸在那個小城市的醫院去世後,她就對醫院產生了莫名的恐懼,她感覺醫院就是病痛與死亡的代名詞。

她膽膽怯怯地上了電梯,又膽膽怯怯地下了電梯,在神經外科的住院部找尋著那個房間。

當她來到9086房間的門前時,從門上的透明玻璃裏看到了他的媽媽,那個會做西點的他的媽媽,也是會親切地握著她的手說話的他的媽媽。如今,她似是消瘦了許多,頭發也稀疏了些許。她無力地躺在床上,浩海的爸爸就坐在她床前的小凳子上為她剝雞蛋……

沉小星輕輕地敲了敲門,浩海的爸爸聞聲抬頭,看到了門外的她,招手示意她進去。

那是一個A級的單人病房。房間與剛剛她路過的普通病房不同,淡綠色的窗簾,藍色的床單,粉色的衣櫃,還有瓶子裏插著的鮮花,都將這個房間襯托得生機勃勃,唯獨躺在床上的女人麵色蒼白如紙。

原本麵向窗子躺著的浩海媽媽,聽到有人來了,翻了個身,一見是沉小星,馬上支撐著坐了起來。她麵帶微笑讓沉小星坐下。

放下果籃和鮮花,沉小星有點歉疚地對浩海媽媽說:“對不起,阿姨,我剛知道……”

浩海的媽媽還是像那次一樣拉著她的手說道:

“來了就好,阿姨一直惦記著你,問海你最近怎麼樣,他每次都是支支吾吾的。”

浩海媽媽頓了頓似是有些顧慮地說:“海的心思重,有什麼事寧願埋在心裏也不說出來,所以,小星啊,他 如果是欺負了你,你就來告訴阿姨。如果我不……也可以告訴叔叔……”

聽了這樣沉重的話,沉小星低下了頭,正要說什麼,房間的門卻開了。隻見默穎拿著一個大大的保溫盒輕車熟路地走進來,浩海就跟在她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