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收到了生日禮物,而且是她夢寐以求的電子琴。可能是太興奮了,她坐在爸爸的脖子上不停地親著爸爸那已經冒出胡茬的側臉。
“我女兒開心嗎?”
爸爸緊緊地握住女兒的雙手,生怕她動作幅度過大,會不小心摔倒地上。
“開心,爸爸,我很開心。”
“小星,那你有什麼生日願望?”
“我的願望就是可以永遠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
“胡說,女孩子長大了是要嫁人的。隻有嫁不出去的人才會永遠和爸爸媽媽生活在一起呢!”
爸爸說著他的理論,小女孩卻是似懂非懂地說:“那我也要嫁給像爸爸一樣的男人!”
小女孩稚嫩的聲音融化了一個男人的心,也溫暖了由於寒冷奔波而濕透了的身體。
片刻過後,小女孩突然想起了什麼:“爸爸,我一會兒得重新許願了,因為你們還沒有給我唱生日歌,我也沒有吹蠟燭,所以剛才的願望不算數!”
這時,媽媽梳洗打扮停當後,從臥室緩緩走了出來。她接過爸爸脖子上的女兒道:“下來吧小星,讓爸爸去洗洗,不然滿身的腥味怎麼給你過生日啊?”
“可是爸爸還沒有給我買生日蛋糕呢!”小女孩的聲音輕而柔軟地響起。
抱著女兒的媽媽嗔怪著說:“現在外邊還下著大雨,你讓爸爸怎麼去啊?”
小女孩看了看牆上的掛鍾,已經是下午三點了,如果再不去買的話,恐怕很多店家都要關門了,於是她又默默地流起了眼淚。
看到女兒這樣,爸爸怎麼能受得了?
“沒事兒的,我換了衣服就去給她買。今天天氣不好,再不去的話,恐怕店家今天會早關門,那樣我女兒就沒法許心願了。”
說著,爸爸換了套幹爽的衣服後,便披上雨衣再次出門了。
然後,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許久都沒有等到回家的男人。直到淩晨,公安局打來電話說發現了蛋糕店門前男人已經冰涼的身體和那已經摔得粉碎的天使蛋糕……
沉小星眼裏滿是淚水,謝梓陽就在一旁默默地為她擦拭著。
“那當年,公安方麵沒有給出什麼合理的解釋嗎?”
沉小星搖了搖頭,哽咽著將頭埋在了膝蓋裏:“當時他們判斷說是雨天路滑,然後我爸是摔倒後,頭部猛烈磕到石階上死亡的。”
“那周圍的監控沒有拍到實時的畫麵嗎?”
“監控?”
沉小星冷笑了一聲,“當時的小縣城本就落後,就算有監控,碰上那樣惡劣的天氣,恐怕也早就毀壞殆盡了吧!”
說到公安局,沉小星猛然抬起朦朧的淚眼,好像是希望就在謝梓陽身上一般,她緊緊地盯著眼前的男人道:“對了,你剛才說有我爸爸的消息,具體是什麼情況?”
“哦,就是說當年有一起死亡案,好像偶然聽說不是死者摔倒所致,似乎是那天道路濕滑,能見度也不清晰,一輛電動車被對向的大貨車遠光晃了眼睛以後發生了側滑,然後好像就波及到了一旁的行人……”
“具體發生在哪一年?哪一天?那天是不是下了很大的雨?不對,應該是暴雨對不對?”
沉小星聽著謝梓陽模棱兩可的敘述,她有種很強烈的預感,那個被電動車碰倒致死的人,應該就是自己的爸爸沒錯。她在腦海裏拚命地回憶著已經支離破碎的記憶,同時也情不自禁地搖晃著謝梓陽的手臂,問著各種她能想到的問題。
“小星,你先冷靜一下,冷靜一下。”
“我隻是想到你曾經和我說過伯父的遭遇,我感覺這兩件事情有相似的地方,不過也許隻是巧合……”
謝梓陽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如此激動又如此傷心,一向花樣百出的他,此時竟然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才好。
“梓陽,你問問你姑媽,問問她那件事情是不是發生在1998年6月20日,星期六?”
沉小星迫不及待地說著那個日期,那個她最愛的爸爸一去不複返的日子。
“小星,那麼久遠的日子你怎麼會記得這麼清楚?你……”
謝梓陽不明白,一向大大咧咧的沉小星怎麼會對這串數字這麼敏感?
“因為那天是我6歲的生日,而第二天就是父親節,我本來是想給爸爸彈他最愛聽的‘小星星’,可是他卻……”
說到這裏,沉小星的眼淚又一次不受控製地決了堤,說話的時候身體的各個部分都在猛烈地顫抖。
謝梓陽簡直是心疼得要命,他不顧一切地將眼前這個可憐的女孩子攬在了懷裏,輕拍著她的後背。
“你放心小星,不管是不是和伯父有關,明天我都帶你回D城……”
已經快要哭成淚人的沉小星,此時窩在男人寬厚的胸膛裏默默地抽泣著,聽著謝梓陽的話,不禁將頭埋得更深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