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幾個字,已明顯帶有哭腔,遊麗轉身飛一樣地跑遠了。單思華沒有追趕,在人群詫異的目光中,迅速離開了現場。
原本以為,遊麗在得知了事情真相的時候,會體諒當時的特殊情況,會接受自己的道歉,繼而原諒自己。沒想到遊麗對此並不感興趣,根本就沒打算要原諒自己。
非但如此,遊麗竟然還要嫁給那個白誌超,那個曾經被她嗤之以鼻的插班生,那個滿身晃動著讓人惡心的肥肉的白誌超。
現在看來,自己當初的想法是多麼的真。遊麗已經被自己傷透了心,又怎麼會原諒自己?
無情的現實徹底擊碎了單思華美好的願望,他拚命抑製住內心的失落,一路疾走到了長江邊。
7月是長江的汛期,渾黃的江水淹沒了整個沙灘,水麵泛著像魚鱗一樣的微波,不斷拍打著岸邊的草木。
單思華扒掉身上的衣褲,一個猛子紮進了喘急的江水中,奮力地劃動,以此暫時忘記內心的苦悶。冰涼的江水讓他感到有些愜意,頭腦也逐漸開始清醒。
在水裏肆意遊動了約有半個時,單思華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岸邊,從口袋裏摸出香煙,平躺在草叢中,一邊休息,一邊吞雲吐霧。
巧的是,單思華躺的這個位置,正是當年他對遊麗欲行非禮的草叢,旁邊的竹林比之當年更顯挺拔。
單思華閉上眼睛,慢慢梳理著雜亂的思緒。從南方迫不及待地趕回來,為的就是能夠找到遊麗,對她闡述當年的事情真相,以求得原諒。沒想到遊麗並不為所動,也不願意原諒他。
設想了千萬遍的念頭,在遊麗的斷然憤喝中土崩瓦解。想當初,自己還想著要娶遊麗為妻,用加倍的愛去嗬護她,讓她一輩子都生活幸福,心情快樂。現在看來,這樣的念頭真是可笑又可悲。
算了吧,何必要苦苦堅守這樣的信念,為難自己的幸福?
單思華苦笑著搖搖頭。站起身扔掉煙頭,胡亂地套上衣服,失魂落魄地往家走。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喝酒!
入夜,有些微醺的單思華獨自漫步在古城鎮的大街,信馬由韁地走著。從中午到現在,單思華喝掉了整整4瓶啤酒,抽完了包香煙。此刻,他隻想出來透透氣,散散心中的苦悶。
遊麗的話刺疼了單思華珍藏在內心的傷痕,留下更深的遺恨。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往哪裏去,就這樣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
黑了一,雨都沒有下來,氣溫愈發顯得酷熱,古城鎮的居民紛紛走出家門納涼,大街巷到處都是手搖扇子的身影。
不遠處,一排奪目的霓虹燈映入單思華的眼簾,晃得他有些暈乎乎的,恍惚又回到了南田工業區的雲彩發廊。
潛意識裏一絲渴望在心中升起,迅速在體內蔓延。來不及多想的單思華稀裏糊塗就走進一道門,連招牌上的名字都沒有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