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空無一物,大家隻能蹲地上,互相打聽對方的籍貫情況。
黑暗裏隻見幾點煙頭晃動,煙霧繚繞“嗡嗡”的議論聲不絕於耳,間插著幾聲沉重的歎息。整個屋都籠罩一片壓抑的氣氛。
單思華沒有找人攀談,一個人靜靜地縮角落抽著悶煙,想著心事。從家鄉出來後,所經曆的事情太多了,他需要好好的整理一下雜亂的思緒。
大概過了半個時,有人進來打開屋的燈。眾人不禁側目,隻見青春痘站門口,用他特有的粗暴聲音叫嚷道:“你們全部聽好了,等下叫到名字的,每人準備好五塊錢到外麵來拿身份證。”
什麼?要五塊錢這麼貴?眾人紛紛表示出憤慨的神情,當即交頭接耳地聲討論著。
“不要吵,叫到名字的就到外麵來拿身份證,交五塊錢走人。”青春痘補充了一句,轉身回到辦公室坐定,拿出一摞身份證,開始挨著點名。
單思華狠狠掐熄煙頭,緊接著又點上一支香煙。麻利皮,開口就是五,這罰款來的還真猛。
要知道,工廠裏麵的一線工人,平均一個月的工資也就左右,而查暫住證的一次罰款,居然就要五塊,確實讓人有點吃不消。
因為各種意外情況的生,導致單思華現口袋裏的錢已所剩無幾,根本就交不出五塊錢的罰款。
聽要罰五塊,他不免有些擔心。如果交不出罰款,是不是會被立即遣送回原籍?
平心而論,單思華是巴不得快點返回古城鎮的。自從得知當年犯錯誤的真相後,他無時不刻都渴望能找到遊麗解釋這一切,以求得她的原諒,早日驅散心靈的陰影。
可要是被遣送回原籍,就要麵臨被肖二姐的人威脅和被追究傷害責任的兩難境地,誰願意讓自己腹背受敵?
所以,聽到要交五塊的時候,單思華憤慨的同時,多少也有些擔心。
接下來,青春痘的粗暴聲音開始響徹治安辦公室。被叫到名字的都默不作聲地出去,交了錢拿身份證走人。也有不願意交錢或者交不出那麼多錢的人,又重被關回了屋。單思華就是其的一個。
此時是淩晨一點半,屋裏總共還關有三個人。單思華依舊是抽著悶煙,滿腦子回響著剛才青春痘所的話。
“沒有錢就別想走出這個門。想出去就快一點叫老鄉幫忙籌錢,五塊,少一分錢都不行。要是亮了都還交不出錢,就把你們送去山上做苦力。”
看著另外兩人拿著電話瘋似地打,都聯係老鄉拿錢來,單思華不禁暗忖:要不要給譚思思打個電話,讓她幫忙籌錢來取人?
雖然不知道青春痘所的山上哪裏,但看他那副不懷好意的嘴臉,就知道不是個好地方。
一絲不好的感覺湧上單思華的心頭,經過一番思前想後,他決定,還是給譚思思打個電話,讓她知道自己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