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上,單思華並沒有享受做為隊長的特權,去辦公室看電視。而是選擇了呆在大鋪上整理思緒。
金四的出去或多或少都牽動著他對外麵世界的向往。手撫這倉霸的鋪位,單思華不勝唏噓。
其他的犯人免不了要對他進行一番恭維,單思華也隻是隨便敷衍幾句,有些心不在焉。
按道理做了隊長應該開心才對,咋這個新任的隊長卻顯得心事重重?
看著單思華眉頭深鎖,眾犯識趣地早早縮進各自的被窩。單思華正好樂得清淨,隨手關掉燈光,繼續整理雜亂的思緒。
不知不覺,已經進來一年多了,其間就隻有曉蓉來看過他一次。對於外麵的世界,所能掌握的,除了曉蓉介紹過的情況,就隻有李強來信上的隻言片語。
曉蓉有沒有找到遊麗,是不是把自己的話傳達到了,為什麼這麼久都沒有回音?
是否真如曉蓉所,遊麗早已離開了古城鎮,曉蓉根本就沒找到她?要是這樣,自己出去後該到哪裏去找遊麗懺悔?
還有接連兩次離奇失蹤的楊二,不知道這娃身上究竟有啥秘密,那個一支箭男人的故事就像隻寫了開頭的,單思華太渴望能找到楊二,了解這故事的結局。
“呼”發出一聲沉重的低歎,單思華翻了個身,腦海裏浮現出多年前媽媽牽著妹妹,淚流滿麵離開三合院大門的情景。
粗略一算,和媽媽分開已經整整有八個年頭。也不知她和妹妹在南方生活得可好,有沒有找到屬於她的幸福?
還有妹妹,現在已經該長成一個姑娘了,要是在大街上碰到,不知還能不能認出對方?
想到自己如今落得這般田地,單思華忍不住發出第二聲歎息,同時馬上就想到了一直相依為命的爸爸。
自己做了錯事,害得爸爸也抬不起頭做人。也不知道爸爸的近況如何,還是經常不回家嗎?
一連串的問號像積木一樣在單思華的腦海裏堆積如山,壓得他發出第三聲歎息。
所有的這些問題,都隻有等自己出去後才能解答,而目前能做的,就是爭取多加點分,能早一點出去。
瞠開眼,環視這黑黢黢的屋,單思華突然好想家,好想馬上能出去看看爸爸,能找到遊麗對她傾訴內心的懊悔。
還記得剛開始來魚塘的時候,對這個倉霸的位置充滿神往。可今自己真正得到這個位置的時候,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這時候,單思華才覺得,自己真正需要的是家的溫暖,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他甚至覺得,這個名副其實的倉霸位置也不過如此,並沒有想象中那樣的愜意。
不久後的一晚上,單思華去辦公室看電視,趁機對要教官打聽楊二的去向。
仿佛料到單思華有此一問,要教官淡笑道:“你的這個娃早就離開這裏,已經出去了。”
出去了?楊二這樣的脾氣居然也提前釋放?
見單思華滿臉疑惑,要教官緊接著道:“具體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聽領導這娃身上有特殊情況,已經保釋為監外執行。”
果然和金四所的相差不多,這楊二確實有問題。到底是什麼問題讓他享受這樣的優厚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