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青化作飛煙消失在了月光下,錦煜望著昏黃的月跪了下來。
那年兵荒馬亂,是師父從死人堆裏將他救了出來。
給他遮陽避雨的地方,傳他術法,教他做人。
師父離開南風派的那個清晨顯得格外的哀傷,他從未見過無所不能的師父露出過那樣的神情。
兩天後,南風派上下都在傳師父離世的消息。
他抱著還不會走路的若離站在細雨裏,看著師尊親手將師父的衣服埋下,名為衣冠塚。
他以為師父死無全屍,沒想到卻在狐狸洞裏見到了,還是完好無損的身子,除卻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他仿佛睡著了一般。
九尾妖狐的動機太明顯了,如果師父知道她用這樣的方式複活他,他一定會生不如死。
直到現在他還記得師父教授給他的第一堂課除了活下去,還要拯救蒼生。
這是他的責任。
況且,一旦風離珠引回了師父的魂魄,離兒就有危險了。
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出事,他答應過師父,他答應過自己。
“噗——”,一口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身子前傾,手中的劍穩穩的插在地上。
“師兄——”,若離扶住了他的肩膀,擔憂的看著他蒼白無色的臉,怎麼會這樣?
澤言抓過錦煜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輕輕擰起了眉頭。
情急之下,若離喚出了他的真名,“澤言,我師兄怎麼了?他怎麼了?”
“九尾在你師父的體內設了一道禁製,你師兄強行摧毀,傷了心脈,不過你不要擔心。”,澤言抬頭望了一眼昏黃的月。
離關鍵的時辰還差半個時辰,要提前打破嗎?
之前他萬萬沒想到冥尊會用這樣的方式破解帝京百姓的危機。
不過他們這一世的真正劫難還未發生。
錦煜對若離搖了搖頭,平日裏冷漠的眸子漸漸的柔和了起來,他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體的某些變化,他溫柔的對若離說,“不礙事。”
若離抬起袖子擦去了錦煜嘴角的血跡,將他扶好靠在自己的身上,抬眼看向九尾妖狐。
在竹青消失的那一刻,她啼出了血,暗紅色的血在昏黃的月色下尤為詭異,她被悲傷和憤怒染紅的眸子緊緊的看著錦煜。
“我會叫你們後悔,我要讓你們付出代價的!”,廣袖紛飛,林子間刮起了大風,原本昏黃的月變成了通體的血紅。
澤言眸光一凜,下意識的抱住了若離的頭,讓她與自己寸步不離。
暗紅色的月光灑下,林子裏的風聲靜止了。
突然,沉靜的大地一陣劇烈的波動,九尾妖狐化作了白色的狐身,一躍而上,停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
突然,她雪白的狐身變成了血紅色,細長的眼睛裏閃爍著赤金色的光芒。
妖族的血狐?!
若離和錦煜自然不認識,可是澤言卻是認出了妖狐的真身,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這妖狐居然是妖界妖皇的妹妹。
傳聞,血狐有吞天蓋地的本領,能號令妖族,傾巢出動。
如果妖族出動必將引起人間動蕩。
澤言抬頭看了一眼血紅的月亮,還差一點。
大地的波動愈發的劇烈了,澤言甚至感應到了妖族在逼近,雖然相距甚遠,可在短時間內他們就可到達了。
他看了一眼若離和錦煜,金光閃爍,他爆發出了護體仙澤將若離和錦煜護在金佛聖光之中。
“你——你是......”,半空中的九尾一臉震驚的看著澤言。
就連一向鎮定的錦煜也怔了一下,他看見若離一臉淡定的樣子,想到她突然和“清辰”走的親近,立馬就明白了過來。
“他到底是誰?”
“他...他是神仙,是我的夫君。”,若離拿過錦煜手中的寶劍插在地上,扶著他站了起來。
錦煜眼神複雜的看著若離,“夫君”二字,自她小時候他就時常在她的夢話中聽到,不知道哦和眼前這個白衣的男子是否有關聯?
“離兒,外麵危險,你暫時在金光裏別出來。”,澤言走過來,轉眼又看著錦煜說道,“冥尊。”
若離一愣,錦煜的眼神裏光芒閃爍,回望著澤言,“你方才叫我什麼?”
澤言的嘴角稍稍的勾起,“近來你定是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吧?剛才的衝擊足夠大,想必你已經想起了前世的不少事情。”
“最後一世了......”,錦煜喃喃道,他看著若離,“如果魂飛魄散,也心滿意足了。”
澤言冷眼看著他,“想用這樣的方式要她記得你?恐怕本君不會讓你如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