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想過膽小的靜檀竟然會在他化為人形重要時刻,將聚得的天地靈氣全部給了他,也是從那一刻他才重新認識了靜檀,一個執著善良膽小卻又義無反顧的靜檀。
隻不過彼時的他從未想過接受她的情,所做的一切隻是想要報還她的恩情,在當時的他看來,靜檀是一直陪伴在他身邊的夥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傻瓜,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清辰宮裏正在凝聚魂元的冥尊到底和她又是什麼關係?冥界至尊為何被分離魂魄,為何被罰守無歡城?又為何要受七世輪回之劫,這一切是不是都和若離有關?
當天在魔界看到顯出真實樣貌的冥尊他也是一愣,冥尊在四海六界八荒裏一直都是謎一樣的存在,從不輕易出現在外人麵前,澤言能認出他隻不過是因為當年平定六界時到過一次冥界,而深居簡出的他卻好像篤定了澤言會到冥界一般,在澤言前腳剛到之時他便出來禮貌性的迎接了。
冥界與神界素來交好,隻不過見過冥尊的人少之又少,簡直到了屈指可數的地步,澤言驚訝於他的修為,並不是因為他的修為又多高深,而是他習得的術法竟與他的有幾分相似,與他比較起來唯獨欠缺的就是佛法而已。
不過這世間巧合的事情並不在少數,術法相似也是常有的事情,自然法則也有不少相似相近的事物。
自那一次見麵後,澤言便沒再去過冥界,直到在人界遇到他的真身黑貓之後,才知道冥尊被分離魂魄的事情。
他原以為冥尊與若離隻是偶然相識,卻在魔界看到他看若離的眼神時,他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他知道若離是女兒身之後,他才恍然大悟,冥尊看若離的眼神分明就是一個男人看女人時候該有的眼神。
本體是擁有殘魂的記憶,不過到凡間曆經七世輪回的那道殘魂並不知道若離是女子,這樣看來,本體是早已知曉若離是女子的身份,而冥尊的殘魂被罰守無歡城的時間恰巧與若離的年齡相當,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靜檀當年發生的事情與他一定有什麼牽連。
可是靜檀的花魂為何不是歸回西天梵境而是去了冥界呢?
這些謎團還需要一步步的解開,隻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將若離的魂魄補齊。
去西天梵境分離補元,再助九天玄龍複生需要的時間並不算長,最多半個月,若離醒來的時日一定用不著半個月,希望這半個月她能在廣華宮裏安心的等他回來。
輕撫她臉頰的手掌移至她的下巴,他輕輕一托,傾身而下,唇瓣覆在了若離柔軟的唇瓣上,如蜻蜓點水般。
“乖乖等我回來。”澤言柔聲說道,嘴角揚起清淺的笑,眨眼就消失在床榻前。
齊羽坐在凳子上看著屋頂掠過的一道金光,便知道澤言已經離去了,轉眼又看到廂房外布了一道結界,那結界攔不住他,卻能攔著宮內的神侍,尤其是和若離交好的子衿,萬一被她知道若離在廂房內,看到她是女子身就不好了。
若離的神女之身的確不宜現在對外公布,雖然他宮裏的神侍絕不是碎嘴之人,但是他明白澤言的顧慮,這個賭的確輸不起。
若是她的魂魄是完好無損的,倒是可以毫無顧慮,但她現在受不得半點的刺激,即便他有能力護她周全,但避免節外生枝,還是保守為好。
若離這苦命的丫頭……
鬆鳴穀。
虛空中劃過一絲波紋,楚淵顯出了身形。
他攤開了一隻手掌,悵然若失的看著掌中冰藍色的藍寒珠。
這是九重天太子境北大婚之時他在瑾和宮與若離相遇時,她掉落在座位邊的,他不知那是若離禦寒之物,隻當是她玩耍的物什罷了。
然而對他來說卻成為了一個念想。
東海之行本是在計劃之外,可他們還是相遇了,是否冥冥之中應證了他們家難解難分的緣分呢?
可是,似乎被自己給攪和了。
他喜歡若離,在幻魂海域救下她的那一刻便喜歡上了她。
明明害怕極了卻還是不認輸的朝著岸邊遊去。
當她誤以為他的真身是龍時,清爽的笑聲對他來說比海浪聲還悅耳。
他受傷的原因明明不是她引起的,偏偏就認定是被她砸死,抱著他的頭一個勁的哭泣。
這一切,都令他念念不忘。
支撐他日夜修煉的信念之一便是有能力離開幻魂海域,去有她在的地方。
可是若離卻……
楚淵的思緒被走上前來的族人給打破了,他眼底的落寞一閃而過,恢複了往日的剛毅果斷。
“何事?”
身著勁裝的男子抱拳恭敬道,“族長,西海之隅已開始部署,屬下特回來稟報。”
“嗯,此事切記小心,萬不可有半點差池,務必掩人耳目,九重天那邊也要派人盯緊了。”
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