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言沒有再說一句話,隻有劍眉微微蹙起,眸光平靜的拾階而上,走進了靜檀殿內,身後殿門緩緩闔上。
寢殿內十分陰寒,他蹙起的眉頭更加深刻了半寸,目光巡視而過,隻見床踏上的雲被不翼而飛,放於岸上的籃子蓋上了一條青色錦帕,他走了過去,將錦帕掀開,入眼居然是的整籃的藍寒珠。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當天在西閣處,聽見若離和齊羽的談話內容,才知道若離隻身前往鬆鳴穀原是為了取得藍寒珠避寒之用。
因此才會機緣巧合的將風叱斬殺,還險些被罰以極刑天雷。因為心中有愧,他親自前往鬆鳴穀將霧水潭將所有的藍寒珠收入囊中,不曾想,她卻是一顆都沒用過。
他哪裏知道,就是因為知道這一籃子的藍寒珠是他特地去取的,若離才一直舍不得用,如待珍寶似的還特地找織女要了一塊雲錦蓋上。
澤言握著藍寒珠的手緊了緊,平靜無瀾的眼眸深邃寒冷。
靜檀推門而入,澤言手握藍寒珠靜思的模樣著實刺痛了她的雙眼,心中對若離的恨意隻增不減。
靜檀內心冷笑,因為若離的不辭而別嗎,要是被魔尊知道她是澤言的徒弟,一定會讓她是痛不欲生,求死不能的,即便不知道,一個神界之人難道還能活著走出魔界嗎?
即便到頭來澤言知道了又何妨,沒有人知道是她將若離送到了魔界,澤言隻會將這筆賬算到魔界的頭上,而她,就能永遠的留在澤言身邊了。
她一步步的朝著澤言走去,神情哀怨,雙眸飽含淚水,她真的很喜歡澤言,就算是承了那個人的記憶,她覺得自己就是她了,卻還是進不了他的心嗎?
“若離走了,不會......”
她的話還未說完,一道道光從她身體各處射出,如火灼燒著她的身體,忽然一道金色的光籠罩而來,將她嚴嚴實實的包圍其中。
她驚恐萬狀的看著澤言。
“澤言!你......你這是為何?”體內傳來的灼燒感越發的強烈了,她支撐不住的跪坐在地上,堆滿在眼眶的淚水瞬間決堤。
澤言緩緩走來,深邃的眼眸裏如萬年寒冰。
“本君不想再問第二遍,所以,你一次性說完,若離,到底去哪了?”
擅自出宮這一點,毋庸置疑,若離絕對做的出來,來到清辰宮這麼久,她出門前從未向他提起過,自然,他也沒有過問,雖說收她為徒,卻並沒有限製她的自由。
如果不是慕歸神山出了那檔子事,他還從未罰過她。
即便將她禁足在清辰宮內,封了她的神力,她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離開清辰宮,更何況,天寒地凍,她要去何處?
沒想到,為了自己的目的,他居然再一次的傷害了若離。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若離‘他’私自離開了清辰宮,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啊——”體內的灼燒感鑽進了她的腦海裏,靜檀忍受不住的抱著頭嘶叫著。
“澤言......我是靜檀啊,為何如此對我,我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靜檀氣息微弱的說道,嘶叫過後,灼燒感才漸漸的退回到體內,煎熬著她的意誌。
“你以為,本君不知道你是北冥怨靈嗎?”澤言清冷的聲線多了幾分寒意。
他站在怨靈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
“不,我就是靜檀,我是!我是!”靜檀不顧體內金光的灼燒,猛地站起身子,空洞無神的雙眸緊緊的看著澤言,雙手不停的敲打著澤言的布下的金佛聖光結界。
果然......
澤言的神情沒有因為她的變化而有任何的波瀾,好像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你是怎麼知道的?”
怨靈終於放棄了掙紮,頹敗的坐在了地上,黑色濃霧自她身下而來,縈繞在她的四周,這些,才是她最初擁有的一切。
“靜檀在吸收了我的心頭血之後,再也沒有了花香,這件事情隻有我知道,她卻是不知。”
靜檀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花香,如果她知道自己的花香沒了,一定會傷心,所以他才向她隱瞞了這件事情。
第一眼見,她的確是靜檀的模樣,可是花香卻讓她露出了馬腳。
“嗬...”怨靈苦笑一聲,原來是花香,可是這花香卻並非她刻意為之,靜檀花她何曾見過,又怎會知道它的香味呢。
她擁有的隻是那個人的記憶罷了,而且也隻是不完全的記憶,卻隻有一個唯一的執念,就是找到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