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若離聲音顫抖的說道。
神仙想要辨別男女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隻是神界裏還從未出現過女扮男裝的先例,而若離的身份又是芷水上神公之於眾的,即便若離的樣貌與男子大相徑庭,也隻會覺得她是娘了點,還從未有人懷疑過她的性別。
如果靜檀真的告訴澤言了,那她女兒身的事情一定就會敗露了,靜檀從何得知她的女兒身,她已無力追問,她隻希望,那個人,不要知道。
靜檀又是一笑,坐了下來,隻是這次,若離沒再推開她,而是帶著乞求的眼神看著她。
“不用這樣看著我,其實,我也是同情你的。”靜檀抬手理了理若離還未梳理的發髻,柔聲說道,“明明如此標致,卻隻能是男子裝扮,當真是可惜了。”
若離撇開了她的手,神情凝重的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她不認為一個對自己不熟悉,而自己又不喜歡的人揭露了她的秘密隻是為了對她表示同情,今天,她算是對靜檀另眼相看了。
靜檀靜默的看了她片刻,啞然失笑道,“我怎麼會對你怎樣呢,你是澤言唯一的徒弟,對你動手了,他豈不是會為難了嗎?”
站起身子,走到屏風旁背對著若離,那雙美目突然變得空洞無神,“隻要你替我去取得蒼天神獸的精血,我保證不告訴澤言,怎麼樣?”原本如清泉的聲音卻帶了幾分嘶啞。
蒼天神獸!
那不是神界至寶嗎?若離蹙眉問道,“你要蒼天神獸的精血做什麼?我不能...我不可以傷害它們。”
若離第一次見到蒼天神獸是在昨日境北的成婚大典上,潔白神聖的蒼天神獸,她怎麼會下得了手呢。
“嗯?你考慮清楚了嗎?”靜檀轉過身來,眼神恢複如初。
慕歸神山。
入冬的慕歸神山比其他時候來的更加寂靜,夜已深,沒有月光,卻依然明亮。
隻因熟睡中的蒼天神獸放出的聖光竟比那白雪還要潔淨幾分,若離悄無聲息的靠近它們,掐訣將一隻體型較小的蒼天神獸轉移到林子深處。
抬手在自己和蒼天神獸的周身布下了結界,確保不會被人聽見動靜。
看著恬靜安然的蒼天神獸,若離拿起刺刀的手顫抖不已,然而腦海裏又想到了澤言,慢慢的將刀移到蒼天神獸的頭下三分處,緊抿唇瓣,狠心的刺了下去。
“唔...唔...”還未成年的蒼天神獸痛苦的叫著,而若離受到了驚嚇似的扔掉了手中的刺刀,可是她剛剛的動作已經刺傷了它,即使隻是一小口,鮮血還是不斷的流出。
它痛苦的唔聲讓若離一下慌張了起來,它無助的樣子刺痛了她的眼睛,更是觸動了她的心,連忙掐訣施出治愈術,想要治療它的傷口,然而不管她提出多少的神力,它的傷口還是無法愈合,血流不止。
“對不起...對...”若離不斷的催動神力,卻於事無補,而一股奇異的香味從她的身上發出,破開了她設下的結界,遠遠散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若離手無足措,一旁的蒼天神獸麵露痛苦,可她卻什麼都做不了,布滿淚水的雙眼望著不遠處急速前來的神兵天將,境北竟然也在其中,神色複雜的看著她。
“大膽若離,你竟敢謀害蒼天神獸,你可知自己犯下的可是天罪!”洛陽神將渾厚的嗓音由遠及近的傳來,一聲聲敲打著若離的心。
她,謀害了蒼天神獸,為了自己的私欲,她竟然做了這等事情,她......
她未起身,天將已落地將她鉗製住的抓了起來。
“輕點!”境北嗬斥道,讓神將粗魯的動作放輕點,隻是他卻是不能放了若離。
“若離,你...你為何要傷害蒼天神獸!”
從小他們三人闖下了不知多少大大小小的禍事,但也是知曉的分寸,即便是偷改司命簿這樣的事情,他們也是為了救人,他不相信,若離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可是眼下的情況不容他包庇。
若離搖了搖頭,無話可說,說到底都是她的錯,如果她不為心中的私欲,又怎麼可能到慕歸神山來呢?
境北轉過身對著洛陽神將說道,“通知帝君。”
“殿下,這...這等事怎敢勞煩帝君大駕?”洛陽猶豫的說道,帝君的清修豈是他可以打擾的?
“叫你去就去!”境北厲聲喝到,帝君到底是若離的師父,出了這樣的大事,他應該不會不管不顧,要想救若離,為今之計隻能是寄托在帝君身上了。
看著洛陽神將消失的方向,若離的心思越發的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