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殿內細紗飄飛,隱隱暗香浮動,十分靜謐。
境北坐在床榻前,眼神不動分毫的看著熟睡的琪心,滿眼的擔憂之色,這都過去兩天了,怎麼也不見她醒來。
這丫頭怎麼那麼傻,居然敢與怨靈正麵對抗,危急時刻,跑總是來得及的,也不至於受這麼重的傷。
這都怪他,明明知道這丫頭不會乖乖回去,但他沒想到的是,幾日未再出現的怨靈,恰巧被她給碰上了,幸好沒有傷及到要害,否則,他該如何是好?
才思過,隻見榻上的琪心微微卷翹的睫毛抖動了幾分,恢複一些血色的唇瓣細細動了動,氣若遊絲的喃喃道,“水......”
聽見她的話,境北小心翼翼的將她扶起,攬在懷中,抬手間不遠處的桌子上的水杯飛了過來,動作細致的將杯子遞到琪心的嘴邊。
剛一碰到水,琪心就像久旱逢甘霖一般,急促的喝了起來,境北的心擰了一下,心疼的看著她。
“咳咳咳......”因喝的太快,嗆的琪心連連咳嗽,娥眉微微蹙起。
境北放下水杯,替她輕輕拍了拍,擔憂的問道,“是否扯到了傷口?”
琪心緩了緩氣後,搖了搖頭,示意並無大礙。然眼神向下瞧去,身上的牡丹紗裙不知何時被換成了素白的裏衣,剛剛因為太過急促,不小心將茶水濺在了胸口上,點點輕透,隱約可以看見素白的裏衣裏空無一物。
而境北的一隻手掌正覆在其上,輕輕拍動,待到他反應過來觸手過分的柔軟時,猛地將手抽回,一時之間,也不知道眼神該往哪兒放,臉頰通紅。
一向臉皮厚的琪心也有些羞赧的低下了頭,輕輕的咳嗽的幾聲,境北的手猶豫了片刻,又將她攬進了懷裏,扯過雲被,仔細的幫她蓋上。
“可有好些?”境北垂眸看著懷裏微微臉紅的琪心,關切的問道。
果然,化解尷尬這種事情,還是要男人來做。
琪心搖了搖頭,“不好。”因剛剛咳了幾聲,原本清耳的嗓音帶了點嘶啞,卻別有一番動人心弦的韻味。
境北將她的身子扳正,仔細的看著她的眉眼,問道,“還有哪裏痛?”
琪心扯了扯衣角,噘著嘴,不滿的說道,“就是這衣服,太束縛了,哪有我自己的衣服舒服。”說完又扯了扯領子,交領就是礙事,還是喜歡寬領的衣裳,既好看又舒服。
境北無奈的歎了口氣,恍若未聞,以後,再不準她穿那樣的衣服!
忽然想起什麼來,神色認真的看著琪心,問道,“那天打傷你的人,你可有看清了?”
看到他這麼認真的問,琪心仔細的想了想,那天除了看見那個人一身黑之外,就隻有一個特征了,連忙說道,“我就知道是個女的。”
境北點了點頭,這個他也是知曉的,現在除了知道那道怨靈是個女的之外,其他的就一無所知了,也不知她的目的是為何。
其實她心裏隱約覺得那個女的似乎不是什麼十惡不赦之人,不然,以她的修為怎麼可能還能活著回來,她記得當晚她的軟劍隻輕擦她的鬥篷,就如穿雲透霧一般,傷不得她半分,而那女子隻用了幾招就將她打傷,原本可以取她的性命,她卻並沒有這麼做。
但是一想到她傷害了最聖潔的蒼天神獸,琪心又覺得這樣的人該是多殘忍。
“以後,沒有我在身邊,遇到危險就跑,知道嗎?”兩天前的那晚,當看見身受重傷的琪心時,他的心都亂了,這兩天他都在不斷的自責中度過,在他的心裏,她是重要的存在。
“我還不是......”琪心想起自己要有女子的矜持,立馬改口,正色的說道,“保護神獸,人人有責嘛!”
我還不是,想幫你......
幻洺天淵,如其名,深不可測,如夢如幻。
澤言抱著若離緩緩落到了幻洺天淵,隨手化出一座白紗飄飄的涼亭,動作細致的把若離放在軟榻上,將她的頭微微墊高。
此時她臉頰上的紅暈更甚,澤言看了一眼身後的石縫,手掌微抬,一股清水如水柱一般自石縫處的泉眼飛出,旋轉而來。
金光拂過,清水像是有了意識一般,鑽進了若離的身體裏,隨著金光,流動在她身體的每一處,若離此刻暴露在外的肌膚都呈現微微的透明狀,肉眼可見水流的動向。
若離自己修煉的神力僅靠清辰宮裏的碧水神潭相輔助就可凝聚,據為己用。而他精純的百萬年神力,隻能用這幻洺天淵的萬年活泉才能煉化,否則若離就要麵臨自爆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