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同眠(1 / 1)

溫弋把江歡拉出來完全是頭昏腦漲下的舉動。紅燈處停下車,側頭看著已睡熟的女人,後背隨著呼吸起伏,精致下頷沒了與他張牙舞爪時的恣肆,一如曾經紮著辮子跟在他後麵喊著哥哥的女孩。女人發絲後脖頸上的吻痕若隱若現,卻也讓他的頭腦多出來些清明。他的手握緊了方向盤骨節分明,片刻後卻放開了去。紅燈變成綠燈,他踩下油門,卻突然想到什麼,狠下心把旁邊的女人搖醒。“江歡,醒醒。”

江歡睡得不安穩,胃部的疼痛感讓睡夢中的她緊緊皺著眉。被叫醒的她帶著起床氣,蹙緊眉剛想發脾氣卻發現旁邊的人是溫弋。“嗯…嗯?”

“你家在哪兒?送你回家。”

“藍山墅園。”江歡報了地址,思緒逐漸清明,才想起來她是如何被帶到這車上的。聰明如她自不會明知故問,隻靠著車窗皺著眉,也沒有捂著胃,似乎是不想被別人發現她的疼。溫弋透過右視鏡把她眉間的溝壑看得清楚,卻也並未說什麼,隻是心底仿佛有什麼東西沉了沉,幾不可聞。

到了別墅樓下,江歡正打算和旁邊的男人說再見結束這段尷尬旅程,卻見溫弋已經解開安全帶,下車繞到副駕駛的一邊將車門打開,將正要下車的她抱了起來。

“溫弋,你幹什麼?”江歡完全沒料到如此“待遇”。

“照料女人,是男人應盡的責任。”溫弋扯了個理由搪塞,卻又因左手手心裏的光滑細膩覺得這決定沒做錯。

溫弋按江歡的指揮找到了主臥,將她放在床上。環視一周裝修成法式風格的房間,打開燈,一室的白色正好與她黑色的禮服裙相稱。江歡此刻卻已經毫無力氣,胃痛讓她沒有精力管別的人和事,隻蜷縮在乳白色的大床裏,長發掩住精致卻已蒼白的臉頰。溫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轉身幾乎是以跑的速度去樓下拿了水壺倒上溫水給她。

他看著眼角已經滲出淚的她,眉間溝壑愈發深重,一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又扶她坐起來,一手端著水杯仔細對著她的唇。“乖,把水喝了,聽話。”

江歡隻覺得這手摸在她頭上的觸感熟悉,可酒精帶來的眩暈和胃傳來的痛感讓她無法思考這熟悉感從何而來。喝了些溫水似乎暖到了被酒水刺激的胃,女人眉心褶皺總算淡了些,一會兒便抱著男人的手睡著了。

溫弋的手被握住,沒辦法動身離開,便就勢在女人身旁躺下,端詳著她的眉眼。這女人生得漂亮,妝容衣著永遠精致得無法讓人挑剔。下頷早已不見曾經的些許嬰兒肥模樣,發絲也因為定型噴霧顯得幹澀,紅唇鮮豔得亮眼似乎是她慣用的武裝,勾畫有致的眉尾鋒利得像把尖細的刀,雖不致命卻會讓人痛上一痛。他想著想著眼皮開始打架,看著江歡慢慢向自己這個溫暖源靠近,勾了勾唇角,卻是格外香甜的一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