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她麵前凝滯。
西門冰開始後悔,如果她沒有對自己的身世過於執著……一切便不會發生了吧?
此時寒劍那萬分冷靜又透著無盡威嚴的聲音清清晰晰地傳入她的耳中:“世伯,這等魔宮妖人屠戮觀海山莊,殘害武林正道,我們也不必多言,讓手中的劍來說明一切,討回正義公理!”
“魔宮妖人”?“正義公理”?
難道是她願意做這等殺人之事?難道隻有所謂的正道人士才有資格去評價正義公理?……
她的心寒成冰川一片,皚皚不見一絲春色。
柔水劍出手,頭微微一昂,目光中一片冰冷,絕然道:“無塵宮絕不會退讓!”——寒劍,在這個以武製武的江湖中,也許隻有手中的劍才可以講清道理吧。
寒劍冷靜的神色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伊若,你何苦如此?卻仍是從容發號施令:“動手!”
霎那間,兩派的人士便糾結爭鬥在一起。
刀劍碰撞聲,呼喊呐威聲,慘叫哭嚎聲……溢滿了天地。
西門冰扶著西門殘陽,環顧四周打成一片的眾人,望著麵前身受重傷的柳屹之和一臉鎮靜的上官寒劍,內心裏湧上了深深的厭倦:“爹,義父,觀海山莊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娘也不可能再活過來,我求你們,放下心中的仇恨吧!”
語調哀怨淒涼,麵上神色雖然如冰,卻仍然看得出她內心的掙紮與痛苦。
二人皆受了很大的震撼。
柳屹之長歎一聲,無奈說道:“我不能!這不僅是我們觀海山莊一族的仇恨,也是匡扶武林正義的必須!”
西門殘陽冷冷一笑,強自支撐住身體,低聲吩咐英無恨道:“快帶冰兒走。”
英無恨臉上的表情極為複雜,站著一動不動,半天說道:“主人,我……”
“他不會聽命於你的!”寒劍微微一笑,對著英無恨朗聲問道:“是吧,金公子?”
金公子?西門冰望著自小一起長大的英無恨,不斷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的!無恨哥哥怎麼可能是聖火教中的金公子!雖然她覺得金公子身上有一種不可思議的親切熟悉感,可是英無恨生性沉默寡言,忠厚老實;而從與金公子打交道的那幾次,卻可以看出金公子心計過人,詭異狡詐,兩個人怎麼可能是同一個人!不!
“無恨哥哥,你不是他,對嗎?”她盯著他的眼睛,希望她從小視為兄長的親人可以給她一個否定的答案。
可是他卻隻是萬分內疚地喚她:“冰兒……”
寒劍看到她冰冷外表下掩蓋不住的痛苦,不由得向前邁出了一步,而理智卻告訴他不能再往前踏出一步了——她已經不是柳伊若了!她選擇了做回西門冰!
尹自憐卻輕輕攬住西門冰的肩頭,仍帶著他那從容猶豫的神情,平淡說道:“冰,他也許是金公子,可他也是英無恨啊!”
她的心明亮起來——是的!即使他是金公子,可他仍是無恨哥哥!我又何必介意他的另一個身份呢!
“無恨哥哥!”她盡量平靜下來,“你真的是金公子嗎?”
英無恨眼裏全是說不盡道不明的歉疚,卻隻能說道:“對不起,冰兒!”
她蒼白的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為什麼說對不起?金公子對我還有救命之恩呢!”
她竟然能夠不介意自己的另一層身份!
英無恨眼裏的歉意卻更深了:“冰兒,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琴娘,對不起主人,對不起無塵宮……”
琴娘?
她明白了——他才是無塵宮的內奸!
“你害死了琴娘?”她語氣冰冷,眼神凜冽,內心裏卻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是。”英無恨低下了頭,“當年主人對我有所懷疑,我隻能嫁禍琴娘以洗清嫌疑……”
她忽然覺得自己渾身的力量就像被抽空了一樣——怎麼會這樣?身子就毫無征兆地倒下去。
尹自憐忙扶住她,卻再也說不出半句開解她的話——他雖然不知琴娘為何人,卻也看得出她對她的重要;至親之人被至親至人殘害,這樣的心結又豈是幾句話便能解得開!
西門殘陽卻說道:“冰兒,不要責怪無恨了!即使琴娘她沒有被無恨陷害成無塵宮的內奸,我也絕不會放過她!”
西門冰一驚:“義父,你說什麼?”
“自從她來到無塵宮,便處心積慮想取代你娘在我心中的地位!”西門殘陽咬著牙恨恨說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取代她!”ps:這幾個周,我都沒有更新,很內疚,也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