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翼逆吧?”駱秉章冷笑一聲。
羅陽拱手:“駱製台,我們翼王因為戰傷不治,已經龍馭九天了,我是翼王麾下的一名將領!”
聽到石達開的死訊,駱秉章很是震驚,停了一會兒才哈哈大笑,“好!死得好!想不到一介梟雄,雖然破我成都,掠我四川,毀我大清西南千秋大業,也終究是死在我駱秉章的手裏了!”
羅陽等他笑完,從門口將清水,木盆毛巾等物,一並端到:“駱製台,請洗洗臉,天氣很熱,縱然這裏涼快,終究也鬱悶。”
“哼!”駱秉章略一沉思就走了過來,大搖大擺地接了毛巾,蘸了水洗臉,然後坐到了羅陽搬過來的凳子上,犀利凶惡的眼睛一瞪:“酒菜呢?”
羅陽一笑,吩咐外麵的隨從將東西拿來,頃刻之間,房間裏就擺好了一張小桌兒,兩張高凳,八碟小菜,四葷四素,涼熱相間,又有豬肘一大盤,深紅顏色,散發著熱騰騰的氣息,厚厚的油水花,令人垂涎。
“駱製台,請用!”羅陽溫文爾雅地伸出手臂,作出了邀請的動作,然後,將半圓的酒壇抱起來,親自滿了一碗端到對方的麵前。
“哼,算你還懂得規矩!”駱秉章憤憤不平地吼了一聲,冷冷地端了酒碗,豪爽地一飲而盡。久久地回味著美酒的滋味,他慢慢地坐了下來,頻頻點頭:“好酒,好酒!”
“一點兒薄酒,不成敬意,請駱製台慢用!”羅陽說。
“嗯,知道了!”駱秉章掃視著桌子上的佳肴,用鼻子嗅了嗅,愜意地閉了眼睛,非常享受,遲疑了一會兒,才揮舞筷子,橫掃佳肴。
一麵吃菜,一麵自斟自酌,駱秉章貪婪野蠻地風掃殘雲,不多時兒,就將美酒佳肴收拾得差不多了,最後,才抓住了豬肘,貪婪的眼睛瞅了瞅,忽然送到嘴裏,大嚼大咬起來。
羅陽一直很端正地坐著,溫文爾雅的,偶爾,也象征性地碰一杯。
“喂,你也吃啊,這些肘子我吃不完的!”駱秉章的臉上,已經相當滿足,甚至有了笑意。
“不,這是我們專門為駱製台準備的,鄙人聽說駱製台喜歡吃肘子,請了街上的大廚專門做的。”
“好好,好,算你們長毛賊有仁義,這一點兒,本督服了!佩服!”駱秉章用油乎乎的手抹了抹嘴,又將一大碗酒灌溉進去,噗地吐出大半,算是漱口,將碗重重一丟,砸在桌子上,砰的一聲碎裂開來,飛濺四處。
“駱製台,駱總督,這就是您的不對了,我們可是好心好意地給你改善生活,你這樣破壞公共財物,浪費美酒,難道不心痛?一絲一縷,當念來之不易!”
駱秉章冷笑:“好了好了,別給老夫人拽文,走吧,老夫要上路啦!不過,上路之前,老夫還是很感謝你們的,這酒這菜,都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