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青竹嗎?今兒個,怎麼這麼高興!這廚房在東頭,你怎麼就跑到西頭來了?”秋梅手裏挎了個竹籃,同青竹打招呼。
眼下明日裏就是年三十了,小姐讓她來西邊的花園裏折上幾支梅花,省得三十那一天府裏忙活起來,給忘了去。
“是秋梅啊!我這不是隨便逛逛嘛!就逛到這裏了!嗬嗬……”青竹尷尬的摸著後腦勺打哈哈。“嗬嗬嗬……,嗬嗬……”
秋梅看到青竹那呆傻樣也噗嗤一聲笑了,“你一直嗬嗬嗬……的傻笑,難不成你是數蛤蟆的?是了你一定是數蛤蟆的了!”
“可這蛤蟆,叫起來明明是這樣的,呱呱呱……”青竹聽了秋眉的話,很是形象的學起了青蛙叫,每一次張口嘴裏都會吐出綿綿的白氣,氤氳了麵頰。
這再次把秋梅給逗樂了,“還說自己不是屬蛤蟆的,這不自己倒先叫上了!”
“呃。”青竹這愣頭小子發現自己被騙了,羞紅了臉。
“哈哈……,不跟你說了,小姐還等著我呢!我先走了!”
“折了梅花了嗎?”秋雨慵懶的倚在貴妃榻上,手裏揣了個精致的雕花銅婆子。
“折了!小姐你看,我專挑的那些枝繁葉茂的,不錯吧!”秋梅湊近了軟榻,將籃子遞與小姐看。
竹條編製的青竹籃裏麵盛滿了各色遒枝的梅花枝。梅枝遒勁,梅花嬌豔,剛中帶柔,柔中含鋼,剛柔並濟。紅綠相映,清香氤氳,入目如畫。
秋雨撥弄了下籃中的梅花枝,麵上含笑。“諾,就這幾支拿去給娘親,剩下的就插在堂外的淨水瓶裏麵吧!”
“小姐,秋梅曉得了!”秋梅撿了小姐拿給夫人的那幾枝,拿在手中。提了籃子便去室外插花了。
秋雨俯身自旁邊的梳妝台上拿過了一麵銅鏡,銅鏡裏映照著自己的麵頰,冰肌雪膚,眉目暗含柔情。照了會兒,她所幸穿了繡鞋自貴妃榻上起來坐到了梳妝台前。
秋雨拿起了口朱,在自己的朱唇上細細描畫,本就紅潤的唇色在口朱的描摹下越發的紅豔嫵媚,她對鏡抿了抿嘴唇,微微的笑了笑,鏡中的佳人也跟著笑了。
秋雨顧影自憐,鏡中佳人的笑容竟變的淒迷,“嗬嗬……,想我秋雨貴為中書侍郎之女,多少人踏破了門檻也難見我一麵。”鏡中的佳人笑的顛狂,麵目竟有些扭曲.
而後她突然展顏而笑,“‘絕世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可笑真是可笑!佳人又如何,卻依舊無法換得你的傾心,蘭昇難道我真的不夠美嗎?為何,你卻從未曾留意過我。”
現下已經入夜了,蘇家正在燈下趕製著那個明日裏就要送給少白的荷包,其實點不點燈本就對蘇簡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別。
可蘇簡還是習慣入夜後點上一盞燈,蘇簡以為便隻是點上了一盞燈,那麼她也可以更加的接近正常人的生活。是嗎?不是嗎?不是嗎?是嗎?嗬嗬……
已近年關,不管哪家的淘氣小子,都會在這年味十足的夜色裏,放上幾支煙花和爆竹。
那些閃在夜空中的煙花大朵大朵的盛開在深藍的夜空下,天上的星子近的像是伸出手就能夠得到似得,斑斕的煙花開在灑滿了晶亮星子的夜空中.
分不清什麼是星子什麼是煙花,一片片斑駁的晶瑩融合在了一起,天上地下,那麼的耀眼奪目。
蘇家手裏捏著繡花針,一針一線的繡製著荷包上的錦繡鴛鴦,鴛鴦纏綿交頸,成雙成對的泛波在綠水蕩漾的湖麵上。
她笑著聽著小院外麵連綿不斷的爆竹聲,‘爆竹聲聲辭舊歲’,她笑的明媚,清亮的眸子中,映入了窗外五彩斑斕的色彩。
“師傅,明日就是除夕了呐!這時間過的真開!”青竹與李師傅並肩坐在廚房的門檻邊上。
“是啊!你都來這裏快一個月了,你是哪一天來的?”李師傅看著夜空中一陣陣的煙花,生怕青竹聽不到般,聲音很大。
“我十三那一日來的!”青竹感歎。他的眼眸裏閃爍著煙花的熒光紅綠交映,“這煙花真美!”
“是啊!”
那姑娘想是也看到了吧!明日的除夕師傅說要給府上包過年的餃子,到時煮好了,也給那姑娘盛上碗熱乎乎的肉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