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澤憲緊張的奔出房間,看著樓下靈珂迅速消失的白色背影,心頭一陣絞痛。
怪不得......
怪不得她不肯接受......喜歡她的人那麼多,又怎麼會把我放在眼裏?可那麼愛戰川的你如今怎麼了?
見你如此激動難過,想他方澤禹在你心裏也有一方位置吧......
可靈珂,你卻獨獨將我關在門外......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能讓你看見我......
......
夏日陽光烈烈,曬得山間林中草木泛著幹燥的色澤。
地上斑駁的光影像是被放大鏡折射後的焦距光點,讓人見了睜不開眼。
樹上的知了聒噪的抱怨天氣炎熱,水中的遊魚卻歡暢的遊泳。岸邊嬌豔的花朵經過太陽半日炙烤,屈服的垂低了腦袋。
天空像是被洗的發白的牛仔褲,失去了原本的顏色。
然某處卻滴落一片水澤。
方澤禹全身劇痛難耐,冰涼的汗水自額頭滑過臉頰,下頜,最後墜落幹燥的地上,隻濕潤片刻,印記就漸漸散去。
他本就白皙的臉此時越加蒼白,眉眼似乎都淡了,隻有左眼那棵藍色藤蔓在陽光的照射下炫耀著妖冶的姿態。
早不發作,晚不發作,偏偏在這個時候讓自己舉步維艱。心中隻期盼不要被靈珂發現,尋到才好。
方澤禹單膝跪地,一手拄在地上,一手隔著潮濕的衣衫緊緊抓著胸前的皮膚,仿佛隻要如此痛苦就會減少。
“小弟弟,你怎麼了?”伴隨著身後傳來的聲音,感覺肩膀被輕輕拍了拍。
方澤禹回頭望見那人時,瞳孔驟縮。
那人同樣先是一愣,見他痛苦難耐的樣子潸然一笑,雙臂環著胸,得意洋洋望著方澤禹道“好久不見啊。方澤禹,你可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辛苦?”
“想不到竟然在這裏和你見麵”晏景精致的臉上浮現一抹狡黠的笑容,走近方澤禹輕聲道“你的夜苑是被我鏟除的,不過你若是願意跟我走,也還是可以做頭領的”言罷靠近方澤禹的臉,嘴角邪惡上揚,補充道“跟我一起。”
方澤禹瞪著他距離自己極近的麵孔,一言不發。
晏景失了興致,與他拉開距離,站起身悠然道“當初知道池水將韶回丹送與戰川,是為了讓你服下,你知道我多生氣麼?我早就說過你就算死,也隻能死在我手裏。其他人別想都別想。
”言止於此歎了口氣,“我可以給你解藥,但你必須跟我走。”
方澤禹蹙眉猶豫。
能得到解藥固然最好,隻是......晏景又如何能夠輕易擺脫。
“想都別想!”
方澤禹聞聲一怔,靈珂身形如離弦的箭,直奔晏景而來。晏景側身輕鬆躲過。
不知來者何人,轉頭看時,靈珂將方澤禹護在身後。
晏景笑笑,不甚在意對著地上的方澤禹不屑道“這就是你奮不顧身要保護的女子?”
“哦,你看我這記性。早先在七天客棧,我們也是見過的。”晏景自顧自說著“嘖嘖嘖,怎麼現在變成這個樣子?”
靈珂聽著晏景頗為嘲笑的口氣, 竟然隱隱有些自卑,冷豔的臉上浮現一種自不量力的挫敗感。
“你若想救方澤禹,就不要阻攔我帶他走。”晏景冷豔望著氣勢頹敗的靈珂。“不然...我可不懂得憐香惜玉。”
靈珂猶豫,想救方澤禹的心情急切,可又說不出為什麼就是無法將他交給晏景。
方澤禹認真望著處在抉擇中的靈珂,認真到眼底一絲水波都不想放過,隻要她回答一個不字,就算剩餘的時間隻有三個月,三天,他都願意不顧一切的奔向她。
隻要她開口說不......
“我如果堅決不讓你帶他走呢?”半晌靈珂冷冷道。雖不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說,但她聽見心底有個聲音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放他走,不要放他走......
即便理智知道首先獲得解藥,讓方澤禹免於一死才是最重要的,可終究還是輸給了心底那個聲音。
晏景沒想到靈珂竟然不顧方澤禹死活,做出這樣的選擇。
“靈珂,恐怕你誤會了”晏景不屑道“我方才不是在詢問你,而是通知你。”話音未落便閃身繞過靈珂伸手抓住方澤禹的衣領,正欲攔進懷中,卻被靈珂鉗住那隻手腕。
晏景奪人心切,當下運足內力集於空掌,靈珂隻覺周圍的空氣漸漸稀薄,加速向他空手掌心內流動,一時間樹搖葉落,塵土飛揚,正當自己一縷青絲擋住大半部視線時,眼前忽然閃過大片白光,而後感覺身體受到強烈震擊,再接著天旋地轉,萬物隱於黑暗之中,便再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