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出發前,在地宮他說讓她等他回來,準琢漠營帳內他擁著她,要她回來嫁給他。
可如今,這就是她等待的結果麼?
靈珂背上漸漸開出一朵嬌豔的花朵,紅的仿佛世間最美的玫瑰。
可她卻絲毫感受不到疼痛,隻覺得心像是被掏空一般,早已麻木到沒有任何痛覺,她視線越來越模糊,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將她雙眸包圍,繼而隨著闔眸那一刹那,兩行清流徐徐滑落。
耳邊不斷傳來戰川焦急而擔憂的呼喚。
“阿靈,阿靈!” 戰川將她橫空抱起,衝進房間,看著她背部被血水浸透的衣衫,呆呆的慌了神。
“小姐?”紙鳶見到麵無血色,全身濕透的二人便知大事不妙。
“將軍!你怎麼還愣在這裏!我給小姐換衣服,你趕快去把孔禦醫找來呀!”說著將戰川推出房間,回頭找一套幹淨的衣服給她簡單換上。
又用絹布為她擦幹雨水。
等了兩盞茶的時間,紙鳶有些不耐煩,在靈珂床前來回踱著步子。
正要考慮要不要出去接戰川的時候,隻見門嘭的一聲被打開。
戰川將孔禦醫按在床邊的椅子上“你一定要治好她啊,孔老伯,你向來很疼愛我的,你一定要幫我治好她啊!”
孔禦醫肩膀被戰川捏的生疼,身子幾乎也要被他搖散架了。
這樣失態的戰川,他第一次看到竟然是為了這個女子……
哎…這樣癡情,倒真像他那死去的老爹……
“將軍,你快別搖了,我們先回避,讓孔禦醫為小姐診治。”
紙鳶拉著他的胳膊,他聽了像個孩子一樣聽話“好,我不搖,我不搖了,孔老伯,你要治好她啊。”
“放心吧,老夫會盡力的。”孔禦醫拍拍他的手安慰道。
孔禦醫將床榻與茶案間的帳縵拉了下來,開始為靈珂診治。 半晌,孔禦醫撩開帳縵,用衣袖輕輕擦著額頭上的薄汗。
“孔老伯,她怎麼樣?”戰川急忙問道。
“還好,沒什麼大事了。隻是背部的傷口被掙裂了,又淋了雨,現在肯定不好受,哎……怎麼能這麼不小心呢,她做了什麼,竟然把背部的傷口掙裂啊……”孔禦醫輕輕搖著頭。
都是他……
是他害得她再一次受傷……
……
她在你身邊從來都是受傷,無論是在你府中還是崤函,或者沙漠,又或者客棧!除了受傷還是受傷,你能給她什麼?如今就連將軍夫人的位置你都承諾不了,你還有什麼能給她?!
……
方澤禹的話在耳邊再一次回響。
他呆呆的看著床上臉色蒼白如紙的靈珂,立即衝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一邊吻著她冰涼纖細的手指一邊哽咽道“阿靈……真的是這樣麼?我也不想的…對不起,對不起…求你不要離開我……”
屋外的雨依舊下個不停,戰川垂下的發絲黏在臉上,末端還時不時的滴落一兩滴水珠。
孔禦醫開完藥房,緩緩來到戰川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有多久沒有看到這個孩子這麼難過了,自從戰川老將軍去世以後,這個孩子就喜怒不形於色,變得異常冷漠,沒想到這個女子的出現竟然能牽動他一顰一笑,在他心裏,她應該是非常重要的人吧……
“少川”孔禦醫此時覺他仍舊是個孩子“你都淋透了,趕快回去換件衣服吧,不然會染上風寒的。”
“我沒事,孔老伯。”戰川視線不離靈珂道“紙鳶,你去叫方澤禹送孔禦醫回府。”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