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無力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看著自己在乎的人和事被傷害和破壞而自己無力抵擋。
就像一顆心墜落懸崖,在無限失重裏,除了承受,沒有任何能做的,承受本就是一種欲罷不能的痛苦。
終於灤迪族棄械投降了。
羅曼王子同眾族人一並被俘,戰川用羅曼的生死做籌碼,逼迫他的部下不能自盡,更不能反抗。
卻隻是呆在那封閉的牢籠裏,即便什麼也不做,對他們來做卻也是最大的侮辱。
※※※
繁星遍布的夜幕降臨,勝利的火把如同一個個小太陽,吞噬著靜默的準涿漠黑夜,喧囂代替了廣寂,在這茫茫沙漠顯得那麼突兀,觥籌交錯的聲音在這天地相接裏,那樣不堪入耳。
靈珂離軍營遠遠的,躺著沙漠上,望著璀璨無邊的星空,仿佛沉甸甸的被子蒙在身上,心中說不出壓抑。
靈珂仰臥,雙手交叉枕在腦後。
戰川為自己打了勝仗,為什麼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反而心裏悶得慌,就像被保鮮膜蒙在了臉上,無論如何也無法自由暢快的呼吸。
噗噗________幾聲布帛被風吹的朔朔聲響打斷了她的思緒。
靈珂警惕起身回望,一貫素布白袍,漆黑如墨的長發隨風而舞隱約融入夜空,薄如蟬翼的嘴唇上雀躍著晶瑩的星光。
“呼~”靈珂鬆了一口氣“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死我了。”
方澤禹望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在做什麼?”
“聽星星說話”靈珂胡謅。
“......”方澤禹不知道是她傻了還是自己耳朵有毛病了。
“它...說什麼?”卻還是忍不住問道。
“它說,麵具男來了,我該回去了。”
“......”
言罷轉身嘻笑離開,留下一臉迷茫的方澤禹(如果能隔著麵具看見的話)
靈珂沒有回到自己的營帳,而是去了囚禁羅曼的地方,雖說是戰俘,畢竟是一族王子,置於單獨一間營帳,也算特殊待遇。
帳前兩名心浮氣躁的守衛,聽著不遠處將士把酒言歡,有些按耐不住卻又不敢違抗軍令,在原地低聲抱怨著。
“姑娘好!”
守衛知道靈珂和將軍走的極盡,自然是對她十分恭敬。
靈珂點頭回禮,微笑道“你們也一同參加慶功宴,這裏先暫時交給我吧”
“這......”
守衛麵麵相覷,一方惦記著桌上的好久好肉,一方擔心自己擅離職守而被處罰。
“出了問題由我向將軍交代,你們不必擔心。”
“姑娘既然說了,我們照做就是,謝謝姑娘”守衛拜禮過後奔著前方酒宴而去,心中開心不已“快,走走走......”
靈珂見二人身影遠了,這才進到營帳內見羅曼被牢牢實實的綁在十字木樁上。見靈珂進來,頓時眉飛色舞。
“想我了?來看我?”
“死到臨頭還油腔滑調!”靈珂一邊教訓他一邊為他鬆綁。
羅曼十分不解,縱然兩人談得來,也算不上什麼朋友,何況是敵我雙方。關係怎會到那種違背軍令私放囚犯的地步。
“跟我來”靈珂抓著他的手腕直奔帳外,羅曼卻原地不動吃驚的望著她。
“快點啊,一會就來不及了!”靈珂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