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迪夏季的夜晚雖然也熱,但大抵還能讓人忍受的,空地中間是一小堆柴火,然後不是直接用火折子什麼的,番迪人拿著嘉懿很陌生的東西向柴火中塗了塗,再拿出火折子輕輕一點,隻見那柴火堆一下子竄出小火苗,而後一點點變大,火苗竟然冒到人的胸口那麼高。
嘉懿怕瑤澈被燒到,拉著瑤澈後退幾步,傳來的卻是瑤澈輕輕的笑聲,“沒事沒事,你不用害怕,番迪人認為火苗越大來年的收成越好,而且火苗隻會燒到有塗料的地方,不會燒到我的。”
於是瑤澈掙脫嘉懿的手臂自己向前邁一步。
整個隊伍中,隻有嘉懿在圈子外,給人感覺格外不舒服,一同跳舞的一兩個少年在一旁耳語,雖然聲音很小,但嘉懿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那個中原人好膽小。”
“當然了,中原的人都好膽小的,嗬!哪有我們番迪人膽大,他們看上去都好弱小的說!”
喂喂,他可不是聾子!中原人哪裏膽小了?要說膽小就番迪人沒臉說,天天跪拜鬼神,早也拜晚也拜,糧食收成不好就賴做神罰不思考自己自身問題,遲早有一天完蛋!
“咚!”
一聲震響將嘉懿嚇了個機靈,循著聲音向另一邊走去,這才發現打鼓的大漢已經又掄起了膀子,他身旁站著兩個拿著嚎叫的大漢,和下午不同,這次的聲音先是沉重而後悠揚。
人們也分散開來,有的三個人一組有的兩個人一組在一起跳舞,拉著手在空地上蹦來蹦去,忽而兩兩交換再跳一輪。
他們跳舞的姿勢也很讓嘉懿討厭,女子是一隻手提著裙角,另一隻手搭在男子的肩膀上,而男子則是在跳到興起的時候,雙手抱起女子轉一圈再將女子舉高一些,每到這個時候男子就會比誰舉得高,那樣表示哪個男子更有男子氣概更有力氣。
“嘉懿嘉懿!我們去跳舞啊!”
瑤澈臉上滲著汗珠,過來拉嘉懿,嘉懿看她這麼累,天又不算涼快,於是趕忙拉住瑤澈伸過來的手,“不了,天太熱,我們坐在那邊……”
話還未說完,那邊的少年喊道:“郡主郡主,您還沒跟我們跳呢!”
“來了!”瑤澈沒聽完嘉懿的話就有跑走,小巧的身體在人群中穿梭。
嘉懿伸出的手就僵在那裏,在看到瑤澈的手搭在少年的肩膀上時,他瞬間握拳,額上青筋暴露,差點就衝了出去,嘉懿真想跑過去將他們分開,然後將瑤澈緊緊地抱在懷裏,決不讓那個看似很強壯的少年再去碰她。
“酒來嘍!”
後麵一個老伯推來一車酒,都是一個個手掌大的酒瓶,絳紫色的酒瓶在黑夜裏被月光照著發出淡淡的光澤。
隻見那些兩兩跳舞的人紛紛跑過來歡呼著一個人拿走一壇,一邊喝著一邊歡呼。
“好酒啊!”
“自然自然,我們用去年秋收的第一天釀的酒呢!”
瑤澈也拿走一壇仰頭便喝,真是番迪女子的豪爽之情,酒水滴在那纖細的脖頸中緩緩流下,在月光下形成一道亮麗的酒漬。
嘉懿也拿了一壇,入嘴是燒心的濃辣,他差點就沒形象地吐了出來,胃部開始慢慢的抽痛,番迪酒水都是帶著濃烈的辛辣味道,番迪人喜歡喝這種酒,對於嘉懿來說卻是辛苦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