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頭,隨即皺眉問道:“二狗子,你說女屍為什麼要跑去找他呢?”
二狗子苦著臉說:“不知道,這個問題恐怕要楊郎中自己活過來才能解答。”
還沒走到二狗子家,便有七八個村裏的叔伯,手上拿著東西,沿著村巷,從我們旁邊跑過,四處尋女屍去了。
我問二狗子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轉身正要掏鑰匙開門,他突地愣住。
“柱子,你說女屍現在藏在哪兒最安全?”
想了想說道:“河裏?或者樹林裏?”
二狗子連連搖頭,看我的眼神中,射出兩道冰冷的寒光,“你再想想。”
倒吸一口涼氣,我瞬間明白了二狗子的意思,也想起了雲真道人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你是說,在我家?”
二狗子點點頭,“不錯,就是你家。”
雲真道人曾經說過,我們家的房子修的方位不好,招陰。而且,現在除了我家之外,村子裏每家每戶都有人。
“柱子,你敢回去嗎?”
嚇了嚇,想起那隻死在後院的黑貓,我雙腿發軟,根本走不動路。
“不,不敢。”
心裏想著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要是再讓我麵對女屍,我是真的不敢。
在二狗子家呆到傍晚,村子裏也沒傳來消息,沒有人找到女屍,她失蹤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二狗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嗤笑一聲,問道:“姓錢的郎中不是說他走後的第二天,周小虎必死嗎?怎麼,現在天都黑了,仍舊沒有動靜?”
二狗子話剛出口,外麵便傳來了敲門聲。
“砰砰砰,砰砰砰。”
嚇了嚇,我看見他臉色一變,扯著嗓子吼道:“誰,大半夜的誰在外麵?”
很快,外麵傳來了陳水龍的聲音。
“是我,你二叔,快點出來開門。”
“大晚上的,他來幹什麼?”二狗子嘴裏說了句,下床穿上鞋往外走,我一個人呆在屋裏害怕,便跟了出去。
“吱。”
打開門,陳水龍看見我便說道:“正好柱子也在,你們快跟我走。”
“等一等,去哪兒?”
陳水龍扭頭看了看左右,小聲說道:“剛才,周民富的兒子周小虎斷了氣。”
我和二狗子對視一眼,麵麵相覷。二狗子強撐著顫聲問道:“他死了,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陳水龍歎了口氣,看著二狗子說道:“你爸外出打工,一年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才能存點錢,你們跟我過去,哭一次喪,周民富每人給你們一萬。”
“呸!”
二狗子啐了一口,滿臉憤怒說道:“周小虎算什麼,我去給他哭喪?”
其實,要不是因為女屍的事情,我跟二狗子在黃河上撈屍,一天也能掙幾百塊錢。
“唉,你這個娃子,不為自己想,也要為你爸找想啊,現在出去掙錢多不容易!”
最終,我和二狗子答應了陳水龍,跟著他一起到周小虎家去哭喪。
路上,二狗子問周小虎是怎麼死的,陳水龍說是因為哮喘病。
我沒說話,心裏明白二狗子的意思,他就想看看錢郎中說的到底準不準。
來到周家,院子裏燈火通明,中央堆了一人多高的幹柴,抬頭看向廳堂,裏麵放置了一具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材。
周民富站在棺材旁邊,眼裏流著淚,嗚聲哭著。
看見院子中央堆放的木柴,我心裏不禁生出了疑惑。
今天下午,聽周奶奶說,為了防止楊郎中屍變,村裏人在河邊堆了木柴,把楊郎中的屍首火化了。
不知道,這周家院子裏堆放木柴,又是什麼意思?
以前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半夜到別人家裏去哭喪的,正常的喪事都是在白天舉行。
周小虎要是因為哮喘病死的,為什麼要半夜急著找人來哭喪,急著火化他的屍首?
看來,周小虎的死,絕對不簡單。
跪在蒲團上,我和二狗子大眼瞪小眼,都哭不出來,反倒想笑。後來,還是陳水龍到廚房拿了洋蔥,熏著眼睛才流了淚。
大概哭了一個小時,門外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看來,我還是回來晚了。”
回頭看,來人正是李元青,他終於回來了!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他徑直走進廳堂,看了棺材一眼。
“李爺爺。”
“嗯。”
應了聲,他轉身便往外走。周民富一麵讓人把我和二狗子扶起來,一麵說道:“快,把棺材抬到院子裏燒掉。”
就在這時,棺材裏發出“咚咚”兩下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