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冰冷的屋子外麵,被燈火映照得通明時,鳳時錦正獨自一人坐在房中床上,失神地喃喃。掌心裏的舊疤痕上,重新添了一道新疤痕,血珠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揭開傷疤的時候,是最痛的。
這無人問津的破敗小院,一下子聚添了許多人氣,好似空氣也有了一兩分暖意,瓦簷上雪白的積雪正一點一點地融化,成清水順著簷角往下掉,增添了兩分淅淅瀝瀝之感。
蘇顧言大力地衝開房門,屋子裏沒有點燈。他氣急敗壞,隨手拿過一盞宮燈進來,將屋子裏映照得隱隱約約。他可以忍受鳳時錦做出任何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但他不可以忍受她背著自己有別的男人!這絕對不可饒恕。
可是燈亮了,房間裏除了鳳時錦,卻沒有別人。她抱著自己的膝蓋,蜷縮在角落裏,就連蘇顧言進來都沒有發現。
蘇顧言還來不及問,便發現床上遺落了一枚玉佩。那是男子的玉佩。
蘇顧言怒不可遏,過來便一把將鳳時錦拎起,她的身子太輕,對於蘇顧言來說一隻手拎起她太輕而易舉,他迫使鳳時錦仰頭與他對視,道:“你果真,到了冷宮裏也不安生,竟敢背著朕偷男人。”
鳳時錦回不過神來,雙眼空洞,好似看著他,又好似沒有看著他。
蘇顧言受不了她的眼神,他感覺她是在透過自己看別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誰?”蘇顧言問,隨即對外下令:“來人!給朕封鎖皇宮,開始搜!”見鳳時錦沒有任何反應,他又道:“是餘醒之對不對?即使你做了朕的皇後,他還是對你念念不忘。”他上下打量著她:“你說你到底有什麼好的,不過是殘花敗柳,又人不成人樣,為什麼你這個樣子卻還能勾引男人?”
“說話!”蘇顧言麵對鳳時錦的沉默死寂,心裏快要炸了:“你為什麼不說話?你故意惹怒朕,讓朕將你打入冷宮,便是好方便你偷男人麼!”說著他拿起那枚玉佩,在鳳時錦的眼前輕輕晃動:“這玉佩是誰的?”
鳳時錦伸出手想去抓住,可是蘇顧言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揚手狠狠往地上摔去,清脆的一聲,玉佩在她眼前碎裂成了幾瓣。
脖子被衣襟緊箍著,難受到快要不能呼吸。鳳時錦一口一口地氣喘,瞳仁兒裏也漸漸有了影像,看著地上碎裂的玉佩,眼眶酸紅。
這柳雲初家傳寶貝的玉,果然還是不能落在她的手裏。什麼時候起,她連一塊玉也護不住,給了她也不過是暴殄天物。
鳳時錦揚起唇緩緩朝他笑,笑裏依稀有決絕,道:“你早就說,我是個齷蹉肮髒的女人,那麼我背著你偷男人,又有什麼奇怪的呢?你覺得很奇怪嗎?”她說完便一聲聲地笑,笑得眼角微微地濕潤。
笑容刺痛了蘇顧言的眼,他的心也跟著痛了起來,他對麵前的這個女人又愛又恨,咬牙切齒。
他通紅著雙眼道:“那個人是誰!”不等鳳時錦回答,又道:“是餘醒之是不是!朕現在就去殺了他,抄了他的家,讓他死無全屍!”他想要鳳時錦的回答,想要聽鳳時錦搖頭否認,可是又害怕聽到鳳時錦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