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燕秋又動了動口,卻不知道話該怎麼說起,剛出口道了幾個字:“以前的事……”
怎想就被簡司音打斷,道:“娘娘嫁進大晉來才沒有多久,臣妾之前也從未與娘娘有過任何交集,娘娘以前的事是指在北戎的事麼?”
宮燕秋看了看她,歎口氣道:“也罷,就當本宮什麼都沒說吧。”
到了太清宮,宮裏比想象中的更為冷清。那守門的宮人也不知躲去什麼地方偷懶了,這樣冷的天要是一直在大門口等著,非得被凍成冰雕了不可。
房間裏空蕩蕩的,宮燕秋便命人將東西一一添置了進去。見到鳳時錦時,她比之前更糟,看起來形銷骨立,兩隻眼眶深深地凹陷了下去,麵色青白,那雙鳳眼失去了神采顯得空洞而突兀,一張臉也脫去了原來的模子,哪有半分傾城之色。
宮燕秋讓宮女生了火,煮了暖茶,並將屋子清掃了一邊,回頭看了看簡司音道:“有什麼話你便與她說吧,本宮去外麵等你。”簡司音隻點了點頭並不回答,宮燕秋走到門口時又停下,這次沒有回頭:“我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和她竟這般要好。”
簡司音回答說:“有些事有些人是永遠都無法明白的。”
隨後宮燕秋不再說什麼,便走出去了。
爐子上的茶水翻滾,簡司音拎起來倒進了杯子裏,她見鳳時錦沒有去接,便將茶杯塞進了鳳時錦的手心裏,道:“這茶是滾的,你拿在手裏暖暖手也好。”一觸之下她才感覺到鳳時錦的手有多冰涼。
但鳳時錦神智很清醒,她道:“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簡司音道:“打從你進宮以後,雲初便很擔心你,聽說你身體不好,現如今我來親眼所見,才知果然不假。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很愛你,你當皇後本可母儀天下尊貴一生,卻為什麼要把自己逼到了這樣一個境地。你不用說我也明白,那是因為你的心不在這裏。”
鳳時錦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簡司音頓了頓,道:“這後宮裏我不能隨便進出,雲初也不能,所以無奈之下我去找了宮妃,和宮妃一起過來。你難不成還以為,我和宮妃一起是來對付你的嗎?我很難相信我麵前坐著的人便是當初把持朝綱的鐵血女相,是滿朝文武聯名請奏要誅殺的妖女。雲初是個實性子,他知道你過得不好,卻不知道你並非沒有能力過好,你若是誠心讓自己好過,寵冠六宮又是什麼難事。雲初擔心你,他托我來看看你。”
鳳時錦凹陷的雙眼,深深地看著簡司音。
簡司音又道:“你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和我說,隻要是我們能夠幫得上忙的,我們一定會幫。”
鳳時錦張了張口,卻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簡司音兀自笑了笑,道:“要是我自己,定然是不願意幫你的,但這是雲初的意思。經曆了這麼些年,我也明白了,恨和怨並不能換來什麼。我是他的妻子,他是喜歡的便是我所喜歡的,他所擔憂的便是我所擔憂的,除此以外,並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