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易青被拖下了堂去,並拖去了無人的後院,她自知自己凶多吉少,開始奮力掙紮。可是她最終寡不敵眾,對方手裏又拿著棍杖,幾棍將她打趴在地,不知被扇了多少個耳光,雙頰腫得老高,嘴角溢出殷紅的血跡。那棍子在她身上悶實地一棍棍落下,恨不能將她碾成肉泥、敲碎她的骨頭。起初她覺得很痛,但漸漸地就痛得失去了知覺,渾身上下都是一片血肉模糊。意識瀕臨渙散,她手指染血地死死摳著地麵,摳出一道道的五指印,她心裏隻記掛著一件事,祈求太子能夠幫她把藥送過去。
一定會的……太子是在意皇後娘娘的。
“死了嗎?”
一人去探了探她的呼吸,啐了一口:“呸,小賤蹄子,平時總對我們趾高氣昂,如今死也不得好死,斷氣了,可以去向娘娘複命了。要不是太子殿下在,娘娘定會讓我們當堂打死她!”
房間裏,就剩下春妃和蘇穆。春妃見他猶疑,便緩緩開口道:“阿穆,在想什麼呢?可是不願去見皇後?”
蘇穆低頭看著手中的瓷瓶不語。
春妃便對他招了招手,道:“你過來。我知道雖然你不想去見她,但我們阿穆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又擔心皇後是真的身體不好對不對?以前皇後對阿穆也有過諸多照顧,我們同在一個屋簷下相處了很長時間,如今是有必要過去看一看。要是阿穆你實在不想去,便將藥交給我吧,我代你送過去給皇後。你隻需在這裏幫我看著妹妹,等我回來就好。”見蘇穆不說話,春妃又扶著他的肩膀道:“阿穆,以前皇後娘娘是我的主子,我也侍奉過她許久,我心裏明白,我能給你添一個小妹妹也是托了她的福,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蘇穆抬起頭看著她,道:“萬一,她為難你怎麼辦?”
春妃愣了愣,繼而失笑,笑容裏有暖意也有欣慰,道:“原來你是怕這個,你不用擔心,我帶了貼身宮女去,她不能夠欺負我的。”
於是最終蘇穆點了點頭,並將小瓷瓶交給了春妃,自己移到了小床那邊去逗弄妹妹。宮女這時挪著小碎步進來,對春妃道:“娘娘,都已經辦妥了。”
春妃懶懶起身道:“給本宮更衣,一會兒去趟太清宮。”
“可是娘娘的身子……”
“無妨,皇後娘娘不舒服,本宮要親自去給她送藥。”
不一會子的功夫,春妃便穿得十分華貴,帶著幾個宮女盛妝隆重出門了。
太清宮內,鳳時錦覺得好冷,她獨自一人蜷縮在床上,不停地哆嗦。頭痛得快要裂開,她滿頭大汗,雙眼猩紅,床柱子被她撞得邦邦地響。
她情願一覺就那麼睡死了過去,也好過這般生不如死地痛。她知道自己的時間正在一點一點地流逝,待病入膏肓了,正如暉州的神醫所說,大腦對身體的控製力便會越來越弱,直至最後大腦比身體先一步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