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時錦雲淡風輕地對她說道:“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你身邊的人是怎麼一個個死去的。”
鳳時昭似乎終於有些清醒了,驚恐萬分道:“你是惡魔……你不是人……”
話音兒一落,鳳時錦已然抽出桌上令牌,手指一動便清脆擲於地麵上,淡淡道:“時辰已到,行刑。”
邊上官兵長喝:“行刑——”
於是各方馬匹開始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
這所謂的車裂,也便是五馬分屍,能讓受刑人身體被拉伸到極致,而將人的肉體拉到支離破碎。這乃大晉最殘酷的刑罰,與別的刑罰所相同的是最終都免不了身首異處的結果,但是這個過程極其殘忍,能讓受刑人充分徹底地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被撕裂的痛苦。
也正是這樣,五匹馬在官兵的指引下,往前走得甚是緩慢。那樣的痛苦一點點地積壓起來,簡直讓人崩潰。
剛開始蘇陰黎還要掙紮幾下,到後來他連掙紮都不能,雙瞳死死瞪著湛藍的天,四肢骨骼脫離肉體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眼角溢出兩道血痕,仿若詛咒一般。
後來,他的身體承受到了極限,皮膚開始裂開,血從裂口處如柱地湧了出來。
他終於忍不住慘叫起來。即使這樣,馬也沒有停下前進的腳步,最終那慘叫戛然而止。
一片血霧噴灑在刑場的空地上,蘇陰黎的身體支離破碎地散落於地。場麵的恐怖,頓時驚嚇了不知多少人。
至始至終,鳳時錦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她覺得可怕,可遠沒有蘇陰黎曾帶給她的可怕。
鳳時錦對鳳時昭說:“你看見了嗎,他的下場。”
鳳時昭一偏頭就大吐特吐起來。
隨後鳳時昭沒有被送回大理寺的天牢裏,而是徑直被鳳時錦送回了榮國侯府。為此,這一事還被朝中官員拿出來詬病,在蘇顧言耳邊煽風點火,道是鳳相利用職權之便,枉顧大晉的法紀,私自處置犯人,叫人難以服眾。
彼時蘇顧言隻回諫言大臣一句:“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朕允她的,你還有什麼意見?”
大臣被堵得語塞,再不能說什麼。
對於榮國侯,朝中已下旨廢黜榮國侯一品軍侯的位置,榮國侯乃叛侯,人人得而誅之。而榮國侯滿門,理應抄斬。
這個時候的榮國侯,早已不複當初興盛鼎旺。府中下人,想盡辦法能逃的則逃,等到鳳時錦親自登門,重兵包圍榮國侯府的時候,侯府裏實則已沒有幾個下人。
所剩下的便隻有侯爺夫人,以及侯爺夫人身邊忠心的幾個老嬤嬤。那些人都曾對鳳時錦、鳳時寧和她們的母親三人“關照”過不少。
鳳家主母容顏憔悴,可她萬沒有想到,鳳時昭會被鳳時錦親自送回來。她日夜哭泣,一雙眼睛紅得像兔子,見了鳳時錦就恨不得上前來瘋狂撲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