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回答:“除了四皇子和四皇子妃來過,一切都正常。”
蘇徵勤也去關押鳳時錦的牢房裏看了看。鳳時寧背對著他坐在草堆裏,身形和鳳時錦同樣消瘦,看起來真是以假亂真。
隻是那撐在草堆裏完好分明的白皙雙手暴露了她的身份。蘇徵勤眼神深深淺淺,蹲在她旁邊,聲音輕若蚊吟道:“你看你這手,又白又剔透,哪像鳳時錦的,那般慘不忍睹。”
鳳時寧瑟縮了一下,並不開口說話。
蘇徵勤挑挑眉,道:“我倒挺佩服你的,沒想到你真的願意為了鳳時錦,走到這一步。我記得以前她還在京城的時候你沒少讓她受委屈,還以為你隻是一個假仁假義的姐姐。”
他那時對鳳時錦了解不是很多,她和鳳時寧之間的事也不過是聽旁人提起。
鳳時寧出聲道:“這樣的計劃,不是二皇子提出來的嗎,連你都知道我是一個假仁假義的姐姐,別人怎麼會不知道。隻有這樣,不是才天衣無縫麼。”
蘇徵勤舒朗地笑道:“計劃是我提出來的不錯,但選擇的權力卻在於你。能不能救鳳時錦,也全在你的一念之間。”蘇徵勤摸摸鼻子,又道:“我承認,我這樣的法子是有點兒卑鄙,但也別無他法了不是麼,你若有怨,就怨吧。”
鳳時寧搖搖頭,良久道:“以前我用了她的身份得到了蘇顧言的愛,現如今該我還她。要不是老天爺的安排,這一切又怎麼能成功呢,這說明該受到懲罰的人是我,不是她。”頓了頓,又有些沙啞道:“隻是我還沒想好,倘若下去見了母親,該怎麼與她解釋……”
蘇徵勤難得安慰了一句,道:“你們的母親要麼已經升了天,要麼已經投胎轉世,何必執著於過去?”
這不僅僅是生在鳳時錦心裏的一塊病,同時也是生長在鳳時寧的心裏。她無時無刻不在愧疚著,但又要試圖說服自己這一切都不關她的事。兩重境界的思想,常常折磨得她從半夜驚醒,再輾轉難眠。
鳳時寧又道:“有件事情我還有些在意,你見了她能不能代我問問她?”
“什麼事?”
“我記得她說過,直到我死都不會原諒我。明天過後,你能不能幫我問問,她終於可以原諒了嗎?”鳳時寧抱著膝蓋說:“我當著她的麵,說不出來求她原諒的話。”
蘇徵勤道:“好,改天我幫你問問,然後把答案燒給你。”
時值半夜。
牢裏的空氣中依舊泛著淡淡血腥。隻不過這個地方卻不是關押鳳時錦的地方,而是關押君千紀的地方。
君千紀被關押在密室當中嚴加看管,鳳時錦的處境和他相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對於蘇徵勤來講,他的目的主要是國師,鳳時錦隻不過是個給鳳時昭泄憤用的順便罷了。
君千紀能夠堅持到現在,委實也已經是他的極限了。他靜靜地坐在密室裏,閉目養神。臉色和身上的血色相比,極其慘淡,卻依舊冷冷清清。